新员工苏瑶认为,一切现象都能用科学解释。
直到她亲眼看见,我对着空气说了句“安静点”。
那个拿着奇怪仪器、在店外晃悠了三天的连帽衫男人,
就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,瞬间僵直,然后翻着白眼倒地。
他手里的精密仪器,屏幕碎裂,内部长满了翠绿的苔藓。
苏瑶看看倒下的男人,又看看我,沉默了足足一分钟。
然后,她默默掏出小本本,划掉了上面“超自然现象存疑”那一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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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千年睡莲喷了一脸水,对苏瑶的“职业信念”造成了一定的冲击。
但她是苏瑶,一个曾经在商界摸爬滚打、信奉数据和逻辑的前总裁。短暂的懵圈后,她迅速恢复了冷静,甚至开始尝试用“科学”的角度去分析这一现象。
“可能是水体酸碱度变化导致的应激反应?或者是某种尚未被记录的植物自我保护机制?”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,一边在小本本上写下“睡莲——具攻击性,需进一步观察其触发条件及水环境参数”,完全无视了林守拙那“它只是脾气不好”的解释。
林守拙也乐得清静,由着她去研究。他算是看出来了,这女人不自己撞够南墙,是不会回头承认这世界有些东西根本不讲基本法的。
接下来的两天,苏瑶俨然将“忘忧园艺店”当成了新的商业项目来运营。她重新规划了植物陈列,制定了详细的养护表格(虽然林守拙从来不看),甚至尝试给一些多肉植物贴上价签——直到那盆被贴了价签的“生石花”自己蠕动了一下,把标签抖落在地,她才悻悻作罢。
她唯一暂时没去碰的,就是林守拙那个“传家宝”喷壶和后院的千年睡莲。前者是林守拙严防死守,后者则是……她暂时还没制定出应对“液体喷射”的有效防护预案。
而在这看似逐渐步入“正轨”(苏瑶视角)的日常中,一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,始终萦绕在苏瑶心头。
她总觉得,店外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。
不是那种路人好奇的目光,而是一种……冰冷的、带着审视意味的注视。
尤其是那个穿着灰色连帽衫、总是低着头、在街对面或远处巷口徘徊的男人。他已经连续出现三天了,每次停留时间不长,但频率很高。苏瑶敏锐的商业直觉告诉她,这不对劲。
“老板,”第三天下午,苏瑶趁着给一盆绿萝浇水的机会,凑到正在躺椅上假寐的林守拙身边,压低声音,“街对面那个穿连帽衫的,有点问题。他好像一直在观察我们。”
林守拙连眼皮都没抬,懒洋洋地“嗯”了一声:“知道了。”
苏瑶:“……” 就这?
她忍不住追问:“你不觉得可疑吗?会不会是赵天宇又派来的人?”
“可能吧。”林守拙翻了个身,背对着她,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,“随他看,又看不掉一块肉。”
苏瑶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,一阵气闷。这家伙,到底是真的胸有成竹,还是纯粹的心大?
她决定自己留意。她假装整理货架,目光却不时瞥向窗外那个连帽衫男人。她看到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、类似老旧手机但带着一根奇怪天线的设备,屏幕对着花店的方向,手指似乎在快速操作着什么。
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手机!
就在苏瑶考虑要不要报警或者采取其他措施时,躺在椅子上的林守拙,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。
他其实早就发现了那个窥视者。对方身上带着一股令人不悦的、混合着腐朽与科技感的微弱能量波动,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,打扰了他的清梦。之前懒得理会,是觉得对方或许自己会知难而退。
但现在,这家伙似乎越来越得寸进尺了?还拿出了探测设备?是想分析他的神力波动,还是想锁定苏瑶身上那丝因接触他而沾染的微弱神性?
烦。
真的很烦。
他只想安安静静地退休,怎么总有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来试探底线?
于是,在苏瑶紧张的注视下,在连帽衫男人全神贯注盯着仪器屏幕的瞬间——
林守拙依旧保持着背对外面的姿势,仿佛在梦呓般,对着空气,极其轻微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吐出了三个字:
“安静点。”
没有光芒万丈,没有地动山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