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伯,您来得正好。”林守拙松了口气,总算来了个能打断苏瑶“商业玄学”思考的人,“刚泡了茶,一起喝点?”
“不了不了,还有事。”陈伯摆摆手,却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,压低声音,“刚从‘听雨轩’回来?”
消息真灵通。林守拙点头。
“见着陈老四了?”陈伯又问。
“见了,还有陈继业,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。”林守拙如实道。
陈伯“嗯”了一声,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:“陈老四这个人……算是本地江湖里,少数几个还讲点老规矩、也懂得审时度势的。他亲自出面请你喝茶,还让陈继业赔礼,说明两件事:第一,你让他忌惮了,不管是你的能力还是你背后可能的关系;第二,他不想和你结仇,甚至想结个善缘。”
这判断和林守拙自己的感知差不多。
“那个中年男人,是不是瘦高个,鹰钩鼻,看人眼神像刀子?”陈伯问。
“对,您认识?”
“哼,认识。一个专倒腾阴宅冥器、研究偏门风水巫蛊的家伙,叫‘鹰眼刘’,手底下不干净,但确实有点邪门歪道的本事。陈老四养着这么个人,说明他涉足的生意,比明面上的废旧回收要深。”陈伯语气带着不屑和一丝警告,“他让‘鹰眼刘’也在场,估计是想从另一个角度看看你的成色。”
林守拙想起那鹰隼般的审视目光,了然。
陈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、像老式怀表一样的金属物件,递给林守拙。“这个你拿着,算是我个人给你的‘小礼物’。”
林守拙接过,入手微凉,像是某种合金打造,表面光滑,只有一个简单的按钮和一个小小的指示灯。
“这是什么?”苏瑶好奇地凑过来。
“一个改良过的小玩意儿,没啥大用。”陈伯轻描淡写地说,“带在身上,如果附近有强烈的不正常能量波动——比如之前那种腐败孢子,或者某些针对性的阴邪法术启动——它会轻微震动,指示灯会变红。震动越强,光越红,说明离得越近或者能量越强。范围大概……五十米?”
林守拙挑了挑眉。这玩意儿对普通人可能没用,但对需要预警非常规攻击的他来说,倒是挺实用。虽然他自己感知更敏锐,但这东西可以作为一道额外的、不需要耗费心神的保险。
“陈伯,这……太贵重了吧?”林守拙知道,这看似简单的东西,背后肯定有特殊的技术支持。
“不贵重,试验品,你帮着测试测试。”陈伯摆摆手,“记住,只是预警,不防弹也不防法术,该躲还得躲。另外,它可能会对一些高强度但性质温和的自然能量也有反应,比如……你店里那缸睡莲要是半夜发飙,它可能也会吱一声,别太紧张。”
林守拙笑了,这老头,说话总是这么实在又带着点幽默。“明白了,谢谢陈伯。”
“嗯。”陈伯站起身,准备离开,又回头看了一眼苏瑶屏幕上那个文档,意味深长地说:“小苏啊,分析报告做得不错,思路清晰。不过有些事,知道就好,别太往深里钻,更别想着‘学以致用’。有些‘淤积’和‘病灶’,离远了观察就行,靠太近……容易沾一身晦气。”
苏瑶脸一红,知道陈伯是提醒她别把神秘侧的东西硬往商业理论上套,连忙点头:“我明白了,陈主任。”
陈伯背着手,晃晃悠悠地走了。
店里再次安静下来。苏瑶看着那个小巧的预警器,又看看电脑上的报告,乖乖地关掉了文档,转而打开了花卉进货单。
林守拙把预警器揣进口袋,拿起一块陈伯送的糕点尝了尝,味道还不错。
“苏瑶,”他咽下糕点,开口道,“陈伯说得对,有些东西,知道就行。咱们还是……先想想明天给那盆新到的‘锦叶龟背竹’换什么土比较实在。”
苏瑶吐了吐舌头,彻底从“商业玄学”模式切换回“金牌店员”模式:“好的老板!我研究了几种配方,正想跟您汇报呢!”
夕阳彻底沉入高楼之后,花店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,两人开始讨论起泥土配比、肥料选择和光照方案,仿佛之前那些地头蛇、阴沉木、预警器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。
然而,林守拙知道,平静的水面下,暗流从未停止涌动。预警器的存在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属小物件,又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。
“山雨欲来……这次,会先从哪里开始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