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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穴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。短暂的胜利带来的不是喜悦,而是更深沉的阴霾。石峰重伤昏迷,胸骨塌陷,内腑受创,气息微弱。阿木等几名战士战死,尸体被悲痛欲绝的亲人收敛。红璃昏迷不醒,小脸苍白如纸,身体滚烫,气息紊乱微弱,如同风中残烛。
夏衍盘膝坐在红璃身边,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,暗金色的内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她体内的情况。他的脸色同样苍白,胸口因刚才的爆发隐隐作痛,但眼神却沉凝如冰。
红璃体内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。强行爆发那远超自身承受极限的力量,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。全身经脉多处撕裂、萎缩,如同被烈火焚烧过后的焦土,脆弱不堪。丹田处空空荡荡,气血亏虚到了极点。更麻烦的是,那股爆发的金色力量虽然退去,却留下了一种极其霸道、与废土环境格格不入的“神性因子”在经脉中肆虐,如同跗骨之蛆,不断侵蚀着她残存的生机,也阻碍着任何外来能量的修复。若非她体内似乎还有一股极其微弱的、源自血脉本身的生机在苦苦支撑,恐怕早已香消玉殒。
“需要能量…庞大的、温和的、能滋养修复经脉、补充气血、最好还能中和或压制那些神性因子的能量…”夏衍眉头紧锁。寻常的凶兽血肉、甚至兽核蕴含的狂暴能量,对此刻脆弱的红璃来说,无异于毒药,只会加速她的死亡。源石碎片蕴含的精纯能量或许可用,但属性偏于厚重,未必能解决神性因子的麻烦,而且数量稀少。
他抬头,目光扫过地穴内。幸存的族人脸上充满了悲痛和对未来的茫然。几个妇人正用捣碎的草药和干净的布条,笨拙地处理着石峰和其他伤员的伤口。面对天蚀盟的威胁和红璃诡异的伤势,他们束手无策。
夏衍沉默片刻,站起身,走到地穴中央。他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敬畏、恐惧、期盼、茫然…复杂的眼神交织在他身上。
“我需要安静的地方,救治红璃和石峰首领。”夏衍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把所有收集到的、蕴含能量的东西,无论是什么,都拿过来。岩爪的骨头,源石碎片,兽核残渣…所有。”
他的要求有些突兀,甚至霸道。但此刻,在磐石部众人心中,夏衍已是唯一的希望和支柱。力碎磐石,击退天蚀盟巡逻队(虽然主要是靠红璃的爆发和蝮蛇的胆怯),他的实力和神秘,让他的话拥有绝对的权威。
“快!听夏衍的!”一个族老嘶哑地喊道。人们立刻行动起来,将部族珍藏的、从黑狼部和岩爪身上缴获的所有蕴含能量的物品,都集中到了夏衍指定的角落——那是地穴最深处,相对干燥避风的一处凹陷。其中包括几块岩爪最坚硬的腿骨(蕴含精纯土属性能量)、上次剩下的源石碎片残渣、几颗低阶沙蝎的兽核(能量驳杂狂暴)、甚至还有黑狼部战士身上搜刮来的几块颜色怪异的矿石碎片。
夏衍没有多言。他让族人将重伤昏迷的石峰也抬到这个角落。然后,他盘膝坐下,将状态调整到最佳。丹田处,暗金色的气旋缓缓旋转,虽然也因消耗而略显黯淡,但根基稳固。
他首先要处理的,是石峰的伤势。石峰主要是外伤和内腑震荡,对于拥有凝气境修为和《星核磐石经》的夏衍来说,相对容易。
夏衍并指如剑,暗金色的内息凝聚指尖,散发出柔和而温润的光芒。他出手如电,指尖精准地点在石峰胸口几处重要的穴位上。凝练的内息如同最精纯的生命能量,温和地注入石峰体内,引导着他自身残存的气血,疏通淤堵的经脉,刺激生机,修复受损的内腑和断裂的胸骨。同时,夏衍取过一块岩爪腿骨,握在手中,一边汲取其中精纯的土属性能量补充自身消耗,一边将提纯后的温和能量渡入石峰体内。
肉眼可见的,石峰塌陷的胸口在微弱的气流鼓荡下缓缓复位,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,微弱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有力。不过小半个时辰,石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,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首领醒了!!”
“太好了!”
守在一旁的族人发出惊喜的低呼!看向夏衍的眼神更加敬畏和感激。如此严重的伤势,在夏衍手下竟这么快就稳定下来,这简直是神迹!
石峰独眼有些茫然,随即看到了盘坐在一旁的夏衍,以及他手中散发着温润光芒、正在为自己疗伤的手指。他瞬间明白了过来,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和浓浓的感激。
“谢…谢了,小子。”石峰的声音嘶哑虚弱。
夏衍微微摇头,收回了手指。石峰的伤势已无大碍,剩下的需要静养。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,都集中到了身边昏迷不醒的红璃身上。
这才是真正的难题。
夏衍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无比凝重。他拿起那块仅剩的、指甲盖大小的源石碎片残渣。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、蕴含能量最精纯温和的物品。他小心翼翼地将源石碎片放在红璃的眉心(泥丸宫,识海所在),然后双手虚按在红璃的小腹(丹田)和胸口(膻中穴)。
“意守灵台,气贯周天…”夏衍心中默念《星核磐石经》中温养疗伤的奥义,识海中星辰沉浮、大地脉动的景象再次浮现。他将自身状态调整到一种奇特的“共振”频率,试图与红璃体内那微弱的本源生机产生共鸣。
丹田处,暗金色的气旋开始缓缓旋转,散发出柔和的光芒。夏衍小心翼翼地将自身精纯凝练的暗金色内息,如同最细腻的涓涓细流,透过掌心,极其缓慢、极其温柔地渡入红璃体内。
内息一进入红璃的经脉,夏衍就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!那些残存的“神性因子”如同最排外的守卫,疯狂地排斥、攻击着外来的能量!红璃的身体也因为这异种能量的入侵而剧烈颤抖起来,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,嘴角再次溢出鲜血!
夏衍立刻放缓了速度,将内息的输出降低到微乎其微的程度。同时,他引导着源石碎片散发出的精纯能量,从红璃的眉心泥丸宫缓缓渗入,试图滋养她受创的识海和神魂,间接稳定她混乱的生机。
这是一个极其缓慢、极其精细、也极其消耗心力的过程!
夏衍如同在布满裂痕的琉璃器皿上行走,又如同时刻在与那些霸道的神性因子进行着无声的拉锯战。他必须精确控制每一丝内息的强度、流向,既要避开那些神性因子肆虐的区域,又要小心翼翼地滋养修复那些受损的经脉节点,还要用源石的能量中和部分神性因子的侵蚀。同时,他还要时刻关注红璃的生命体征,一旦出现恶化,必须立刻停止。
汗水,很快浸透了夏衍的衣衫。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胸口因持续输出内息而传来阵阵隐痛,识海也因为高度集中而传来针扎般的刺痛。但他眼神中的专注和坚定,却丝毫未减。时间,在这种无声的角力中悄然流逝。地穴内,火堆的光芒明灭不定,映照着夏衍疲惫却坚毅的侧脸,和红璃苍白如纸的小脸。
一天…两天…三天…
红璃的气息依旧微弱,但那股源自血脉的微弱生机,在夏衍持续不断的、温和内息的滋养和源石能量的间接支持下,似乎…顽强地稳住了!没有继续恶化!这是一个好的信号!说明夏衍的方法是有效的,只是需要时间…和更多的能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