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毁灭的冲击波如同狂暴的海啸,裹挟着灼热的金属碎片和混乱的能量流,狠狠拍打在拱门附近的废墟之上!夏衍、岩、风、红璃四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,被狠狠掀飞出去!
噗通!噗通!噗通!噗通!
四人重重砸落在坚硬冰冷的岩石地面,翻滚出数丈远才勉强停下。
“噗——!”夏衍再次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暗金血液,全身骨骼如同散了架,右臂传来钻心的剧痛,骨裂处肿胀不堪。丹田那方三丈混沌气海剧烈震荡,边缘的雾气翻腾溃散,核心的光点都黯淡了几分。强行重创金丹境守卫核心的反噬,远超想象!若非他体魄强悍、根基深厚,又有厚土金罡法则雏形护持,此刻早已爆体而亡!
岩挣扎着爬起,不顾自身被碎石划破的伤口,第一时间扑向夏衍:“夏衍大人!您怎么样?”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担忧。
风则死死抱着怀中的红璃,自己的断腿处白骨森森,剧痛让他几乎晕厥,但他依旧用身体为红璃挡住了大部分冲击。红璃被震得脱离了深沉的昏迷状态,眉头痛苦地蹙起,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。
“咳咳…死不了…”夏衍艰难地撑起上半身,抹去嘴角的血迹,眼神锐利地扫向爆炸传来的方向。那穹顶空间的入口处,浓烟滚滚,能量乱流如同风暴般肆虐而出,夹杂着金属融化的刺鼻气味和守卫核心彻底湮灭后残留的冰冷死寂。那尊恐怖的黑曜石守卫,连同里面的水晶核心结构,显然已在自爆中化为飞灰。
“天蚀盟的人…”夏衍的圣人感知艰难穿透混乱的能量场,捕捉到远处另外三个方向上,三道狼狈逃窜的气息,正是蝮蛇小队残存的三人。其中一人(蝮蛇队长)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,另外两人也伤得不轻,正亡命地朝着古墟更深处遁去,显然也被这恐怖的爆炸吓破了胆,暂时无力回头找麻烦。
危机暂时解除,但代价惨重。
“风!你的腿!”岩看到风那惨不忍睹的小腿,倒吸一口凉气。
风脸色惨白如纸,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,咬着牙道:“没…没事!死不了!红璃姑娘…好像醒了?”
夏衍立刻看向风怀中的红璃。只见她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,似乎想要努力睁开双眼,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,发出微弱的气音:“夏…夏衍…”
“红璃!”夏衍心中一紧,顾不上自身伤势,挣扎着挪到风身边,小心翼翼地将红璃接过来。入手一片冰凉!她的体温低得吓人,气息虽然比之前平稳,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,仿佛生命之火在风中摇曳。
“我在!别怕!”夏衍立刻将掌心贴在红璃后心,丹田处艰难稳定下来的混沌气海再次运转,一股精纯、温和、蕴含着厚土生机与金罡锋锐的暗金能量,源源不断地渡入红璃体内。这股气海后期的能量远比凝气境时强大精纯,带着法则雏形的滋养之力,小心翼翼地冲刷着她脆弱断裂的经脉。
然而,这一次,当能量流经红璃心脉附近时,异变陡生!
一股沉寂已久、却无比尊贵、无比霸道、如同沉睡火山般的恐怖力量,似乎被夏衍渡入的能量和外界剧烈的能量冲击所刺激,猛地从红璃心脉最深处苏醒过来!
嗡——!
一股无形的、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,以红璃为中心,猛地扩散开来!虽然极其微弱,一闪即逝,却让近在咫尺的夏衍、岩和风都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呼吸都为之一窒!
“这是…?!”夏衍瞳孔骤缩!这股力量…绝非凝气境所能拥有!甚至远超他气海后期的感知!充满了古老、神圣、不容亵渎的威严!与废土宇宙的衰败死寂格格不入!
紧接着,红璃的身体猛地绷紧!如同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!她紧闭的双眼眼睑之下,似乎有金色的光芒在疯狂涌动!一股微弱却炽热无比的金色气流,如同被点燃的引线,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逸散出来!这股气流充满了狂暴、锋锐、焚灭一切的恐怖气息,与她原本温和的生命气息截然相反!
“呃啊——!”红璃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,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!那逸散的金色气流所过之处,她本就脆弱的经脉如同被投入熔炉的丝线,发出滋滋的哀鸣,瞬间变得更加焦黑脆弱!甚至夏衍渡入的、蕴含法则生机的暗金能量,都被这股狂暴的金色气流强行排斥、灼烧!
反噬!她体内那股沉寂的力量苏醒了,却完全不受控制!如同脱缰的野马,在她脆弱不堪的躯体内横冲直撞,疯狂破坏着一切!这比之前的伤势更加致命!
“红璃!撑住!”夏衍目眦欲裂!他立刻加大能量输出,试图强行压制那股暴走的金色气流!厚土真意全力运转,如同大地般承载、包容,试图安抚那狂暴的力量;金罡真意则化作无形的屏障,试图引导、约束那锋锐无匹的金色气流!
然而,那股金色气流蕴含的位格太高了!夏衍气海后期的力量在它面前,如同螳臂当车!厚土的包容被轻易撕裂!金罡的屏障被瞬间洞穿!夏衍渡入的能量如同投入火海的雪花,瞬间被蒸发、湮灭!甚至那股反噬的力量顺着能量连接,狠狠冲击向夏衍自身!
噗!
夏衍如遭重击,再次喷出一口鲜血!手掌被震开,掌心一片焦黑!他骇然地看着红璃体内那失控的、充满毁灭气息的金色洪流!这到底是什么力量?!
就在这危急万分、夏衍几乎束手无策之际!
红璃似乎感受到了极致的痛苦和体内毁灭力量的肆虐,也感受到了夏衍不顾自身安危的守护。在无边的痛苦和黑暗中,一股源自灵魂深处、比那金色洪流更加纯粹、更加古老的意志,被强烈的求生本能和对夏衍的牵挂所唤醒!
“不…不能…伤害他…” 一个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,在红璃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响起!
嗡——!
红璃紧闭的双眼,猛地睁开!
一双璀璨如熔金、冰冷如神只、完全失去了人类情感波动的——黄金瞳!骤然显现!
这双金瞳出现的刹那,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!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凌驾于凡尘之上的威严瞬间笼罩了这片狭小的空间!岩和风仅仅是瞥了一眼,就感觉灵魂都在颤抖,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伏下去!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!
金瞳之中,倒映着夏衍焦急而染血的面容。
“吼——!”(并非声音,而是意念的咆哮)红璃的口中,发出一声低沉而威严的、完全不似人类的嘶鸣!
随着这声嘶鸣,她体内那狂暴肆虐、即将将她彻底焚毁的金色洪流,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攥住!瞬间变得温顺、凝练!不再横冲直撞,而是如同百川归海,朝着她心脉深处那一点尊贵的核心倒卷而回!所过之处,那被灼伤的焦黑经脉,竟然在这股倒卷的、温顺下来的金色气流滋养下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、弥合、甚至变得更加坚韧宽阔!一丝丝微不可查的金色纹路,如同活物般烙印在修复后的经脉壁上!
这神奇的变化只持续了短短一息!
红璃眼中的璀璨金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,冰冷的黄金瞳重新闭合。她身体一软,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,瘫倒在夏衍怀中。那股恐怖的威压也如同从未出现过般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只有她略显红润的脸色和体内虽然微弱、却异常平稳、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尊贵气息的生命波动,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。
“红璃!”夏衍紧紧抱着她,圣人感知仔细探查。她的伤势…竟然稳定住了!断裂的经脉被修复了接近三成!虽然依旧脆弱,但那股毁灭性的反噬力量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内敛、如同沉睡火山般的生机!心脉深处,那股尊贵的力量再次陷入沉寂,却不再有失控的迹象。
“刚…刚才那是什么?”岩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惧,看向红璃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陌生。风也瘫在地上,看着自己断腿处,刚才那金瞳出现的瞬间,连断骨的剧痛都仿佛被冻结了。
夏衍沉默地抱着红璃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震惊、担忧、疑惑、还有一丝…难以言喻的悸动。那双黄金瞳…那股尊贵到令人窒息的力量…绝非废土所能孕育!这绝非普通的血脉觉醒!红璃的身世,隐藏着惊天秘密!这秘密,可能与她的昏迷、与这废土宇宙、甚至与…他的故乡本源大陆有关!
“她暂时没事了。”夏衍的声音有些沙哑,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“风,你的腿必须立刻处理!”
他放下红璃,立刻来到风身边。风的小腿伤势极其严重,骨头断裂,肌肉和神经大面积损毁,还残留着能量炮灼烧的毁灭性能量,阻止着伤口愈合。若不及时救治,这条腿必废无疑!
夏衍眼神凝重。他手中没有任何疗伤丹药,仅有的手段就是自身的力量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压住丹田的伤势和翻腾的气血,双手覆盖在风血肉模糊的断腿处。
“忍着点!”
丹田混沌气海艰难运转,厚土真意被催发到极致!这一次,他不再追求攻击性的金罡锋芒,而是将厚土之力中蕴含的“承载”、“孕育”、“滋养”的特性发挥出来!暗金色的光芒变得异常温润柔和,如同大地母亲的抚慰,包裹住风的断腿。
厚土之力小心翼翼地渗透进伤口,如同最精密的工匠。它首先包裹住那些残留的毁灭性能量,以大地般厚重的包容性,将其一点点磨灭、中和。接着,引导着风体内微弱的内息和生命力,流向断骨处。暗金色的能量如同粘合剂,又如同滋养的土壤,包裹住断裂的骨茬,引导着它们缓慢地对合、弥合。破碎的肌肉纤维和断裂的神经,也在厚土生机的滋养下,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植物,开始极其缓慢地萌发出细微的生机,尝试着重新连接。
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,对夏衍的消耗甚至不亚于一场大战。他需要精准地控制每一丝能量,既要修复,又不能过度刺激伤口。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,脸色更加苍白。
岩在一旁紧张地看着,大气不敢出。
足足耗费了近一个时辰,夏衍才缓缓收回双手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身体微微摇晃。风的断腿处,恐怖的伤口被一层厚厚的、散发着泥土芬芳的暗金色能量痂覆盖,不再流血,剧痛也减轻了许多。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差得远,但至少保住了这条腿,断骨也被初步固定。
“谢…谢谢夏衍大人!”风虚弱地道谢,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“好好休养,不要乱动。”夏衍叮嘱道,自己也盘膝坐下,吞下几块劣质源石碎片,艰难地炼化着其中狂暴的能量,修补自身严重的伤势和消耗。
此地暂时安全,但绝非久留之地。天蚀盟的残兵、可能存在的其他守卫、以及古墟深处未知的危险,都如同悬顶之剑。夏衍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一定的战力。
岩自觉地担任起警戒任务,守在破损的甬道口,警惕地注视着拱门和爆炸残留的方向。
时间在寂静和伤痛中流逝。夏衍一边炼化源石碎片,一边分心关注着红璃的状态。她睡得很沉,气息平稳悠长,心脉深处那股尊贵的力量如同磐石般沉寂。夏衍尝试着再次渡入一丝温和的厚土生机能量,这一次,能量顺利地流入了她的经脉,虽然修复速度依旧缓慢,却不再受到排斥。那烙印在经脉壁上的淡金色纹路,在能量的滋养下,似乎闪烁着微不可查的光芒。
红璃的这次“突破”,代价巨大,却也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转机。她的伤势稳定,血脉似乎发生了某种深层次的蜕变,虽然依旧昏迷,但生命之火已经稳固。而夏衍,也窥见了她身上隐藏的巨大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