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听了咧嘴:“枪支弹药是管制品,我从哪里找来?”
滕忆便笑:“有那样一个上校朋友,应该不难的吧?”
于是自己恍然,难怪突然松口,原来打的这个主意。
头皮都要抓破:“不可能的,我朋友他,原则性非常强。”
“所以你要想办法。”
说了这句话,滕忆转身走了。
自己捧着这个烫手的问题,下一次邱定国再来,闭上眼睛恳求他:“无论如何,拜托帮我找一只枪,多破多旧都没关系,只要能打响,我有一只枪,前途有望。”
邱定国脸色顿时变了:“怎么可能?严重违反纪律,这是犯罪。”
自己紧拉住他的手:“实在没办法,只能求你,只有枪能救我,没有枪,我的人生就完了。”
邱定国犹豫了一下,猛地甩开自己的手,大步出去了,如同逃离传染病疫区。
从那以后,便很少来了。
自己心里这慌,早也盼,晚也盼,忽然间明白了言情小说里,那些女人的心。
“王骁,王骁。”
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。
王骁眨一下眼,老邱刚已经回去了,此时佘凌在招呼自己,还朝自己伸出一只手。
“哎呀,凌姐……”
王骁拿着枪的右手,在胸前画着巴掌大的圈子,不得不送出去,但距离稍远一点,马上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磁石,将手吸了回来。
佘凌站起身,从他手里抓住枪:“给我,唉,你给我。海丽,这把枪还剩几颗子弹,你拿去用吧。”
王骁放大的瞳孔之中,映照出关海丽伸手接过那只枪,子弹也拿在手里了,耳朵里听到她说了一声“谢谢,这支枪算你的股份”,下一秒便是背影。
“唉,唉,海丽。”
关海丽顿住脚,转过身:“什么事?”
王骁眼角都要瞪裂开,身体前倾,右手抚胸,直直伸出左臂,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女人:“枪……”
我的枪。
你怎么真的就拿着那支枪走了?
本该归我的。
早就设想过一百遍,握枪之后的光明未来。
滕忆在这周边数一数二,凭的是什么?枪。
假如我有一只枪,虽然未必能和滕忆并肩,但地位马上不同了。
我揣着枪出去,压缩饼干一桶一桶带回来,基地的净化水、午餐肉罐头、特供小青菜,想换什么就换什么。
再不用眼巴巴等着,从里面送出票子来接济。
一个男人,应该顶天立地。
但运水实在不是自己该做的事,枯燥乏味,赚得又少,就是苦力,哪怕有一辆三轮车,每天十几颗马铃薯,什么时候能够出头?即使大战前经商,也不是真心想做,讨价还价,市侩铜臭,只为了生活而已。
末世是意外的机会,终于可以实现英雄梦。
可是那支枪为什么归了关海丽?佘凌,你真是的,难道看不出,应该给我吗?
基地之中,嘉琦如同卷起的海浪,重重落在沙滩上,整个身体扑到朱素兰遗体上:“妈,你睁开眼睛啊!好容易盼到你回来,怎么不说话?”
邱定国与彭凯杰都转过脸来,不忍心看。
“只差一天,只差一天啊,如果昨天就开放,妈妈回来基地,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?为什么巡逻队没能拦截住,居然让他们闯进来?”
彭凯杰勉强启动嘴唇,吐出三个字:“有坦克。”
真的很厉害,大举入侵就不必说了,而且居然有一辆装甲车,直接冲破铁丝网,碾压了进来。
虽然外围布置有重机枪,但打在坦克上,就像手枪子弹打在鳄鱼头盖骨,直接反弹回来,后来是用集束手榴弹,炸断了坦克履带,才让它停止下来。
嘉琦扑在母亲身上,又痛哭起来:“当初就不该出去的,都怪佘凌,如果不是她……”
彭凯杰下身来,轻轻拍着她的肩膀:“佘护士现场进行了急救,但妈妈伤得太重,无力挽回。”
邱定国道:“入侵者穷凶极恶。”
嘉琦狠狠把鼻涕甩在地上:“不用劝我,就是佘凌的错!”
陈老汉在旁边哀哀地哭。
午后,营区之中,国安局人员已经全数离开。
帐篷内,佘凌一件件清点物品:“三个盘子全碎了,水杯也打烂,发电机踏坏掉,食品箱给人搬空了。”
总而言之,损失惨重。
她转头望着母亲:“妈,我们要从头再来。”
龙柏真摆了一下手:“这都是次要的。曹药师不在了,诊所以后怎么办?听大家的意思,是希望你接管。”
佘凌叹一口气,方阿姨,她实在为此很忧心了,逢人就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