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这涉嫌窝藏逃犯,王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,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,事故一定不小。
“病人现在什么情况?”
“不晓得,来不及问,他听说你不在,转头就走了,背了好大一个包。真是的,问我能不能带他进山找你,你在哪里,我怎么知道?就算知道,也当做不知道,这种事,怎么可以沾边?”
佘凌一下子坐在地铺上:“算是我逃过一劫。”
那一刻本能不想让他找到,几乎是条件反射,采取一系列行动,如今看来真是明智。
幸好自己躲了,否则给他看到山洞,哪怕自己坚决拒绝,肯定也是赖着不走了,设备齐全啊,打火机、小炖锅,成堆的木柴,连大米都有了,今天刚刚兑换了一斤,虽然是最便宜的杂交米,毕竟也是米。
甚至有可能让自己帮忙传递消息,关系不密切,不容易引人怀疑。
倘若病人家里真的报案,他的直系亲属,很可能给监控。
“啊呀,淞奇现在不知怎么样?”
龙柏真想了想:“就是王疆的妈妈?她不是再婚了?”
“毕竟是前妻,两人有一个孩子。”
“嘎婆,出大事了,有人吃药中毒了。啊,凌姨,你回来了?”
竹丹兔子般从外面飞窜进来。
佘凌一把拉住她:“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?”
“安眠药,人死了,家里人在闹。”
佘凌想了想:“我觉得该去看一看淞奇。”
午后三点,普外科门诊室。
“凌姐,上午家属来,大大地闹了一场,淞奇已经回宿舍。我也觉得,她实在有些冤枉,两个人已经分开,本不该找她,但现在的人,不讲道理。”
“我去看看她。”
佘凌站起身,颜水晶一把拉住她的手:“这件事,不要太多参与,同我们无关。”
佘凌点头:“尽管放心。”
一定躲得远远的。
问过两个人,终于找到宿舍。
“当当当”几声门响,里面一个绷紧的声音:“谁?”
“淞奇,我是佘凌。”
几秒钟后,转动门锁的声音,门拉开来,露出毕淞奇的脸:“吓我一跳,还以为病人家属找到这里来。国安局的人刚走。”
佘凌跨进门,看着四周:“哪个警官?”
不愧是专家宿舍,真不错,虽然比不上傅震东度假酒店的客房,好歹是民宿。
“一个男的,姓娄。”
佘凌点点头:“是娄劲飞。”
视线一转:“王疆,你在这里。”
男孩缩在角落。
毕淞奇拉她坐在床上:“上午自己跑了来,说有人到处找他爸爸,他刚到挂号处,那些人就追来,逼着我问王骁去了哪里?天啊,我哪里知道?还是隔壁叶教授过来劝说,好容易才走了。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只大概知道,那一家的老汉,从他手里买了药,昨天晚上吃药,感觉不对劲,送来医院,到底没能救过来,家里人要打官司。我其实早就知道,他这行生意不稳妥,劝他不要做,他和我说,要多想好的事情,卖药发了财,也租个房间住,换回白米和腊肉,不再整天只吃土豆,还说到那时候,我就可以回来,全家人在一起。但哪有那么容易?我毕竟已经和兴沛在一起。”
佘凌说:“放松一下心情,司法毕竟还在,这件事与你无关,她们不该多纠缠。”
正说着,门一开,一个男人走进来:“害人不浅,问到我那里来。”
毕淞奇抬起头:“国安也找到你吗?”
男人点头:“问我知不知道王骁的下落,我哪里晓得?建议悬赏通缉,只怕没人肯拿出土豆。”
“你怎么出这样的主意?”
男人冷笑一声:“我这是为他设想,能逃到哪里去?进山,吃没得吃,喝没得喝;离开仙女山,投奔哪个营地?路上就可能被人打劫。还不如投案,现在情况特殊,不会是死罪,大约只是赔钱,老天,我们现在连监狱都维持不起,监禁是奢侈品。”
“别这么说,有客人。”
男人转头看了佘凌一眼:“抱歉,忘了招呼客人。这一位是……看着很熟悉。”
毕淞奇忙说:“这是凌姐,从前基地里,在电工队,与王骁同事。”
“电工队,我记起来,那一次变异鼠骚动,食堂里,你和叶教授聊《叫魂》。我叫禇兴沛。”
朝她伸出手来。
佘凌握住他的手:“我也想起,禇博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