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”
少尉想了想:“行吧,我开一张给你们。”
佘凌道:“两张,我妈妈也要去。”
少尉看看刚刚走出来的龙柏真:“老人家能行?”
龙柏真道:“在附近走一走还好。另外,这几个人麻烦抬走吧,里面那一个已经不行了。”
何剑玉挑起眉毛:“还有一个吗?是谁?”
龙柏真点点头:“章厚义。”
何剑玉紧赶两步,揭开门帘,走了进去,地面上躺着一个男人,蓝色的外套,胸口给鲜血染红一片。
“你居然过来打劫。”
“咳咳咳”,男人吐出几口血沫,“你,你回来了……没想到,有枪……”
慢慢闭上眼睛。
何剑玉点点头,双枪老阿姨,半点不出乎意料。
两个士兵走进来,其中一个,胳膊上红十字臂章,查看一下章厚义,割下一块衬衣布条,快速包扎:“陷入休克,有肾上腺素吗?”
佘凌跳进来:“没有。”
医务兵摇头:“我们也没有。送去总医院吧。”
佘凌提起一只登山包,背在肩上,背包瘪瘪的,前面帆布紧贴后面帆布,仿佛一个人饥饿到极点,只剩下一层皮。
她转头问何剑玉:“有什么要买?我出去看看。”
何剑玉摇头:“暂时不需要。”
走出来对娄劲飞道:“路上小心。”
娄劲飞说:“处长,好好考虑。”
半个钟头之后,营地警卫室,一个男人涨红了脸,两只拳头撑在桌面:“为什么?我只是出去买一点东西,难道你认为我会犯罪?”
“这是规定。”值班士兵沉着脸。
“你只守着规定,不顾别人死活,食物什么时候能到?你反正已经吃过了。”
“你!……说话注意一点。”
娄劲飞看那人的侧脸:“禇博士?”
禇兴沛转过头来:“你是……娄警官。”
眼睛向旁边一扫:“佘小姐,你和嬢嬢到这里来,要出去吗?不允许。从前我们是局外人,现在仍然是丧家之犬。”
佘凌:那可真的是糟透了。
娄劲飞道:“全城戒严,任何人都不允许随意出入,并不是单独对这里区别对待。”
禇兴沛:“那么等到一切平息,解除戒严之后,就可以自由行动?”
娄劲飞摇头:“仍然要办理手续。哪怕在大战之前,去香港、澳门,也要特别通行证。”
禇兴沛冷笑一声:“现在谁还去那里?都已经给炸平。”
少尉从里边办公室走出来,递过两张卡片:“你们的证件,返回后要交还。”
禇兴沛两条眉毛倒竖起来:“为什么她们现在就有通行证?”
娄劲飞呲牙一乐:“阿姨进过台北国安。”
禇兴沛:“所以算是为国出力?我……”
上下牙一磕,差点咬到舌头。
自己是怎样来到这边?
上午11点,走出难民营大门,一直到下午1点,两个人才回到营地。
竹丹和水笑跳过来,四只手捧住那只几乎要胀开的背包:“买了什么?买了什么?”
佘凌道:“街上空荡荡,所有门窗全关闭,五步一岗,十步一哨,倒是蛮安全。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好买,只找到一点猪心猪肺,我们等一下做心肺汤圆,当下午茶。”
何剑玉问:“有没有吃过午饭?”
龙柏真道:“吃过了。”
空荡荡的捷运站台内,洗手间无人使用,两人进入一个隔间,反锁了门,佘凌肆无忌惮,啪啪啪下了订单,小智送出两份豪华外卖:姜母鸭+蚵仔煎+清炒菜心。
就在婴儿护理台上,摆开碗筷,揭开盖子,狼吞虎咽,佘凌忽然给米饭噎到,忙喝一口九层塔蛤蜊丝瓜汤,“咕咚”一声冲下去。
又喝两勺汤,佘凌抬起头来:“这些天损耗严重,妈,你好好补养一下,以后我们每天出来吃,说不得对不住蒋缇和剑玉。”
清水搅和了糯米粉,搓成实心圆子,小小的三十几颗,散放在盘子里。
佘凌瞧瞧自己两只手,雪白雪白。
何剑玉揭开锅盖,看看里面:“汤汁有一点白了。”
切成块的心肺,还有一大条猪筒骨,煮了20分钟,脂肪微粒释放出来。
水笑吸着鼻子:“什么时候可以吃?”
何剑玉扣上锅盖,微微一笑:“总要再煮一个多钟头,才会成那种乳白的骨汤,3点钟该能吃了。”
腰间对讲机陡然响起。
她眼神一跳,抽出对讲机,钻出帐篷。
龙柏真、佘凌、蒋缇面面相觑。
一分钟后,何剑玉便回到里面,虽然表情依然平淡,但那一张白皙的脸,此时已经隐隐显得有些铁青。
佘凌想了想,终于问道:“剑玉,什么事?”
何剑玉看看她们:“很快就会有通报,‘里根号’已经与‘福建号’展开战斗。”
韦世云问:“这些都是什么?”
佘凌转过头来:“航空母舰。”
半个小时之后,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回荡在营地,如同凄厉的狂风,隐隐的爆炸声与之应和,让人设想远方海面,飞机舰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