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宣静立于五针松松针之下,双眸之中五色光华流转,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,将洪荒大地上正在发生的种种尽收“眼”底。他看到反抗者的悲壮与陨落,看到屈服者的屈辱与麻木,看到龙族的隐忍,也感受到了凤族祖地那死寂般的隐匿。
他的脸色平静,看不出喜怒,唯有一双手在袖中微微握紧。
身为凤族太子,看到同为远古霸主的龙族被迫俯首,看到万族在妖族铁蹄下挣扎,他心中岂能毫无波澜?那份源于血脉的高傲,让他对妖族的霸道行径生出本能的反感。然而,理智却如同冰水,时刻浇熄着他心中可能燃起的冲动之火。
“帝俊……欲聚万族气运,行那气运证道之法么?” 孔宣低声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。此法在远古三族时代便已有之,汇聚一族乃至万族气运于一身,强行冲击至高境界,威力无穷,然隐患亦极大,一旦气运反噬,后果不堪设想。如今的妖族,气运之盛,的确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,那冲天而起的妖族气运光柱,几乎要撼动洪荒本源。
“锋芒毕露,刚不可久。如此强取豪夺,汇聚的并非真正归心之气运,而是无数怨念与因果的集合体……劫气,更浓了。”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弥漫天地间的量劫煞气,因妖族的这番举动,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累积、发酵,如同不断被压缩的炸药,只待那最终引爆的一刻。
帝俊不是没有打过他的主意。一位混元金仙中期的凤族太子,若能纳入麾下,对妖族气运无疑是巨大的补充。但孔宣修为高深,背景特殊(与通天交好),且行踪飘忽,更重要的是,他似乎刻意与量劫保持着距离。强行招揽,代价太大,得不偿失。因此,妖族天庭对他,暂时采取了观望与无视的态度。
这一点,孔宣心知肚明。
“此时,绝非插手之时。” 他缓缓松开握紧的手,道心重归古井无波。妖族气运正盛,如日中天,此时与之正面冲突,无异于螳臂当车,不仅自身难保,更会提前将凤族拖入量劫漩涡,万劫不复。暂避锋芒,隐匿自身,才是明智之举。
将外界纷扰尽数摒弃,孔宣转身,目光投向了洞天深处,那株散发着先天五行道韵的灵根——五针松。
“外势不可倚,唯自身道行,方是永恒。”
他需要更强的实力,需要在量劫彻底爆发前,拥有足以自保,乃至……影响一丝局面的能力。闭关,继续闭关!不仅要提升修为,更要穷尽自身所学,挖掘一切潜力。
他的目光,落在了五针松那亿万根闪烁着五色毫光的松针之上。此前,他多专注于灵果与整体道韵,对此宝的运用,或许还是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