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了那处由盘古斧痕开辟、又经自己亲手加固的混沌道场,孔宣再次投身于那无边无际、色彩难以名状的混沌洪流之中。相较于初入混沌时的谨慎与陌生,此刻的他,周身气息愈发圆融内敛,五色道韵在离地焰光旗的赤红仙光掩映下,与周遭的混沌之气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,仿佛他本就是这混沌的一部分。
他并未施展急速遁法,而是如同闲庭信步,任由身形在混沌中缓缓飘荡,神念却如同最敏锐的触角,小心翼翼地探向四面八方,覆盖着周身数千里的区域。混沌之中,危机四伏,却也机缘暗藏,他需要这种相对缓慢的速度,来仔细感知、辨别那些可能被忽略的细微波动。
如此前行,不知岁月几何。混沌之中,时间是最无意义的度量。或许只是短短一瞬,又或许已过去了数百年。某一刻,孔宣心神微动,前方极远处,原本平缓涌动的混沌气流,突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。
起初只是细微的涟漪,但很快,那涟漪便化作了汹涌的波涛,最终形成了席卷亿万里方圆的恐怖风暴!那不是寻常的能量乱流,而是混沌本身意志的某种体现,是法则碰撞、能量失衡引发的天地之威!
灰色的混沌之气被疯狂搅动,化作无数道撕裂一切的飓风龙卷,其中夹杂着破碎的地水火风本源,时而凝聚成焚尽万物的混沌真火,时而冻结出冰封元神的玄冥寒气,更有无数空间碎片如同最锋利的刀刃,在风暴中肆意飞旋,切割着一切敢于靠近的存在。风暴的咆哮无声,却直接震荡着闯入者的元神深处,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油然而生。
孔宣面色凝重,立刻停下了脚步。离地焰光旗感应到外界的威胁,旗面猎猎作响,垂下的赤红仙光更加浓郁,将他牢牢护住,将那侵袭而来的混乱能量与空间碎片或排开、或化散。他能感觉到,即便是以他如今混元金仙中期圆满的修为,加上离地焰光旗的守护,若是被卷入这风暴的核心,也绝不好受,甚至有重伤乃至陨落的风险。
他正欲施展遁法,远远避开这混沌天威。然而,就在他心神集中于风暴那毁天灭地的表象之时,道心深处,那源自先天五行本源的灵觉,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、却又与他自身大道隐隐共鸣的奇异波动!
那波动,并非来自风暴本身狂暴的能量,而是源自风暴最核心、最混乱的区域!它极其微弱,仿佛风中残烛,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高贵,一种凌驾于先天五行之上的……本源气息!
“那是……” 孔宣眸中五色光华骤然亮起,死死盯向风暴核心。透过那肆虐的能量乱流与破碎的法则,他隐约“看”到,在风暴的最中心,并非空无一物,而是悬浮着一团极其黯淡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五色光晕!
那光晕呈现出青、赤、黄、白、黑五色,但与孔宣自身纯粹明亮的五色神光不同,这团光晕的色彩更加古朴、混沌,仿佛蕴含着天地未开、五行未分时的原始奥秘。而且,这光晕并非死物,它有着微弱的生命波动,那是一种残存的不甘、怨愤与……贪婪!
就在孔宣发现它的瞬间,那团五色光晕也似乎感应到了孔宣身上那同源而出、却又走向了不同道路的磅礴五行本源!
“嗡——!”
一声无声的尖啸在孔宣元神深处炸响!那团原本黯淡的光晕骤然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华,一股蛮横、霸道、充满了掠夺意味的意志,如同出鞘的凶刃,无视了空间的距离,直接锁定了孔宣!
“五行……本源……归……吾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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