鹂黄微微低头,恭敬回答:“夫人,目前仅奴婢一人知晓此事。”
“那……那姑娘那边情况如何?”这才是林氏最为焦虑、忧心忡忡的地方。
韩相宜素来情感细腻,心思柔弱,林氏深恐女儿因此事而心生郁结,甚至做出什么傻事来。
这样的话,后果简直不堪设想。
一念及此,林氏不禁长叹一声,心中满是忧虑与自责,怪只怪她与侯爷一时眼拙,误将顽石视作美玉。
鹂黄当然知道不能将那男子果真是谢永泱的事情告诉韩相宜,韩相宜问她时,她搪塞着把这事圆过去了。
“夫人请宽心,姑娘对此尚不知情。”
“如此便好。”林氏点了点头,心中稍安,庆幸沛儿尚未得知真相。她郑重叮嘱:“你我务必严守秘密,绝不能让姑娘窥见一丝端倪。”
“素锦。”
林氏又唤来自己的贴身婢女。
“你去前头问问侯爷还要多久回房,就说夫人有要事相商。”
他们威远侯府岂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!
那个谢永泱不知天高地厚,既然胆敢触犯她侯府的威严,就别妄想能够安然脱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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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休沐,谢永泱一早便携礼踏上了前往威远侯府的路。
可当他抵达侯府那扇熟悉的朱门时,却被告知一个意外的消息——大房一家今日皆不在府中,韩相宜已随威远侯夫妇外出。
门前的仆人面带歉意,对谢永泱说道:“主子们归期未定,谢公子,您看这该如何是好?”
谢永泱闻言,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,心中暗自思忖,母亲事先捎过信,伯父伯母理应知晓他今日造访才是。
狐疑归狐疑,身为世家子弟,谢永泱深谙礼仪之道,此情此景,作为晚辈的他自然不便轻率离去。
于是,他决定静候其归,沉吟片刻后,他温言道:“无妨,我在此等候他们归来便是。”
仆人连忙应声:“好的,谢公子请进。”
因婚约早定,镇国公府和威远侯府始终保持着亲密的联系,彼此视对方为未来的姻亲。
谢永泱每逢佳节,便会踏足侯府拜访,侯府的门房向来以姑爷之礼相待。
然而今日,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。
他在偏堂静候了逾一个时辰,未见任何仆从前来奉茶递水,甚至连一个接待的仆人也未曾露面。
也罢,总归他此行的目的本不在此,暗中揣测韩氏夫妇归府尚晚,谢永泱的心思渐渐活跃了起来。
“柳杨鸣。”谢永泱喊来一人,吩咐道:“你替我留在此处守候,我去去就回。”
说完他转身离开。
既然如此,那他就先去找如儿吧,如儿还不知道他今日会来侯府,正巧给她一个惊喜。
东院,琳琅院内。
林氏端庄地坐在桌前,脸上布满了疑虑不解之色,她看着素锦,“你是说谢永泱朝着西院的方位走去了?”
林氏纳闷极了,“可他是如何知晓咱们侯府内部路径的?”
素锦颔首示意,神情凝重地回应道:“夫人……如此看来,有些问题的答案,不就呼之欲出了吗?”
林氏冰雪聪明,仅思考了一瞬,就听出了素锦话中的深意,她气得嘴唇颤抖不止。
原来如此!原来如此!
万万没想到二房家的那姑娘看着文文静静,实则胆大包天,敢与未来姐夫行此龌龊之事!
今日的确休沐没错,可侯爷因公事外出,早早地就出门了,不在府里,景彦也带着念婉以及煊儿一起回丞相府去了。
整个侯府,只剩下她和沛沛,及二房一家而已。
今日谢永泱要来,她让沛沛待在房中不要出院门。
昨晚她跟侯爷商议完之后,侯爷虽然心中有些气愤难平,但还是保持住了应有的理智。
侯爷嘱咐她千万不可冲动行事,等掌握到确凿的证据,再将对方定罪也不迟,所以今日她原本只是打算先给谢永泱一点颜色看看,晒他个半天时间,让他稍稍尝一尝苦头。
没想到这么做,直接就让谢永泱露出了狐狸尾巴!
“走!我们现在就去西院!”
林氏满脸怒容,好啊,居然敢在堂堂侯府里公然私自会面,这简直就是对侯府尊严和规矩的践踏!更是对她的沛沛的不尊重与侮辱!
她现在就要去看个究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