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王瀚宇见状,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:“兄弟,胆子再大一点,往更坏的地方想,说不定是要分四种情况呢。”
“……?”王振华的表情顿时凝固了。
檀歆悄悄凑近阮璇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:“应该分四种情况,是吗?”她很少在考后对答案,生怕影响心态,但此刻却忍不住求证。
她自己只写出了两种情况,但她希望王瀚宇说的是对的。
教室里的同学都在注意着他们这的动静,阮璇唇角微扬,在周围期待的目光中轻轻点头:“嗯,四种。”
这个简单的肯定让周围响起一片哀叹,王振华已经生无可恋地趴在了桌上,而徐世嘉依然拿着纸笔站在原地,镜片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阮璇的侧脸。
周蔚川回到教室时,阮璇的座位周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。
桌子前的她完全被挡住,只能隐约听见她清冷的声音在讲解着什么,他习以为常地拉开抽屉,果然发现一个还带着温度的培根三明治,芝士的香气扑面而来,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“前面什么情况?”他咬了口三明治,转头问同桌的陆羽华。
对方正对着自己的试卷唉声叹气,闻言后不答反问:“椭圆那道题的第三小问,你分了几种情况?”
“四种。”周蔚川咽下食物,语气干脆利落。
“啧,那你做对了,阮璇也是四种。”陆羽华用笔尖点了点前排,“他们在研究阮璇列出的四种解法。”
周蔚川沉默地咀嚼着,目光落在人群缝隙中若隐若现的阮璇的发梢。
他也是在考试最后一刻时灵光一现,想到这一小问可能还存在第四种情况,但急促的收卷铃声只允许他在答题卡上草草写下两行字迹,过程写得太简单潦草,肯定要扣掉两分。
周蔚川轻笑一声,吃完手上最后一口的三明治,不忘安慰他:“待会儿生物不是你最拿手的吗?把数学丢的分,在生物考场上赢回来。”
陆羽华长叹一声,垂下了肩膀。
午练铃声骤然响起,原本簇拥在阮璇课桌旁的人群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开。考试日的午间取消了常规练习,留给学生们自主复习时间,等到午练时段结束,下午的两场考试就会接踵而至。
阮璇等身旁的人都散开,转过身来,压低声音侧着身子问周蔚川:“三明治都吃完了?”
周蔚川轻轻颔首,眼里带着笑意:“嗯,很好吃。”
阮璇冲他眨了眨眼,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像蝶翼般轻颤,转身时发梢在空中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。
下午考完生物和语文,阮璇走出考场时夕阳已经将教学楼镀上一层金边,最后一缕考试铃声消散在走廊,学生们也都前往食堂或校外吃晚饭。
檀歆要和王瀚宇出校吃晚饭,周蔚川被任课老师叫去分析竞赛班的试卷,阮璇懒得独自去食堂,便在便利店买了个菠萝包带回教室。
窗外渐变的晚霞绚丽多彩,阮璇看着晚霞小口咬着面包的时候,匆匆赶来的英语课代表李非蔓扒着门框探头:“璇神,可以帮我在黑板上把作业抄一下吗?我要出去吃饭,怕赶不及晚自习前回来。”
阮璇点头应下,“好的。”
吃完菠萝包,阮璇拿黑板擦把黑板擦干净,粉笔灰簌簌落下,她左手拿着李非蔓给她的作业便签,右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专注地书写着。
忽然有细碎的脚步声停在门口,阮璇下意识侧头,就看见周蔚川正倚在门框上,落日余晖从他身后漫进来,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。
逆光中他的五官隐在阴影里,唯有那双眼睛清亮如星,目光灼灼地锁住她。
指尖还沾着粉笔灰,阮璇随手在抹布上蹭了蹭就向他走去,空荡荡的教室里,她毫无顾忌地挽住他的胳膊:“怎么这么快?”她仰头时,睫毛在霞光中镀了层金边。
还以为他要在晚自习快要打铃的时候才能回来。
周蔚川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,掌心带着熟悉的温度:“老师看完卷子就放人了。”他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,袖口还沾着办公室里的钢笔水味道。
窗外酡红的晚霞正渐渐褪成淡紫色,最后一缕金光掠过他白色衬衫的第二颗纽扣,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