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立刻测试功能。
首先是环境适应性——他打开工作室角落的一台旧式辐射模拟器,那还是星尘矿业时代留下的军用级设备,外壳布满锈斑,控制面板的液晶屏早已碎裂,只能靠手动旋钮调节。他将剂量调至致死级别——相当于站在核爆中心十秒的伽马射线通量。站进去,护甲自动展开,在体表形成一层微弱却致密的能量膜,膜面泛起涟漪般的干涉条纹,将高能粒子流完全隔绝。内部监测器读数归零,连宇宙背景辐射都被过滤得干干净净,仿佛他站在一个绝对纯净的秩序泡中。
然后是精神防御。他让徐敏通过解码器发送一段模拟的精神干扰信号——那是从收割者战斗记录中提取的混沌低语变体,混杂了陈启明残留的声纹特征,极具迷惑性。信号抵达瞬间,护甲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几何纹路,如活体电路般闪烁、重组,将干扰波分解为无害的热能,并反向解析出其底层编码结构,在视网膜角落生成一行小字:“威胁等级:中;建议屏蔽频段:Δ-7至Ω-3。”
但真正的考验,是秩序-混沌平衡维持能力。
李曜深吸一口气,主动释放体内混沌能量。左手黑纹如墨汁泼洒,瞬间蔓延至肩胛,皮肤下传来细微的撕裂声,仿佛细胞在重组。几乎同时,护甲感应到失衡,右半身涌出更强秩序流,蓝光刺目,在皮下织成一张压制网络,如同无数微型锚点钉入血肉。
两股力量在他胸腔交锋,痛感如千万根钢针穿刺神经,直抵脊髓。但这一次,有了护甲缓冲,痛苦被分散、量化,甚至转化为可读数据流。更关键的是,视网膜上浮现实时反馈:
“当前平衡态:混沌52%,秩序48%。建议注入3.2单位秩序能量。”
李曜依令调整,引导右臂秩序流回注心脉。黑纹缓缓退至肘下,呼吸逐渐平稳,但指尖仍在不受控地颤抖——那是神经系统超载的余震。
他瘫坐在行军椅上,汗水浸透衣背,金属椅面被体温蒸出淡淡白雾。但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这件护甲,他本想叫“熔炉之心”——因它如熔炉般炼化两极。但转念一想,凯尔文曾说:“真正的平衡不是容器,而是桥梁。”于是他改了名字:
“界桥”。
因为它不只是防护,更是跨越秩序与混沌边界的通道。
现在的问题是:它能在节点b深处坚持多久?
模拟推演显示:乐观估计四十小时。而节点b将在三十四小时后完成转化。
时间极紧,但够用。
李曜望向窗外。天边泛起灰白,铁砧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远处哨塔的探照灯一明一灭,像疲惫的心跳。距出发仅剩二十六小时。
他刚躺下,通讯器骤响——赵叔的加密频道。
“队长,”老猎人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沙沙的电流杂音,“锈骨峡谷废墟边缘有异常。堕观者没全撤。一支十人小队在核心区建了临时通讯节点,正在……向天空发送高维数据流。”
“天空?”
“对。不是裂谷集市方向。信号穿透大气层,指向轨道。”
李曜心头一凛。“他们在联系轨道单位。地表只是前哨,主力在天上。”
“那我们?”
“继续监视,别打草惊蛇。一旦链路稳定,他们可能传送增援,甚至……启动轨道武器。”
“明白。”
通讯切断。李曜无法入眠。
轨道堕观者——这解释了一切:为何他们技术远超地面残存势力,为何能全局监控锈蚀山脊。而“播种混沌”的真正含义,此刻也清晰起来:他们要将污染扩散至整个星系,而轨道平台是播种船的母港。
铁砧连地面都守不住,遑论太空?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