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是叶曦沐那忧伤的蓝色水波和瑾棽那纯粹的金色光点。对叶曦沐,他传递去一丝温和但明确的“距离感”,避免被那过度敏感的情感共鸣过度渗透。对瑾棽,他则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纯净连接的稳定,并注入一丝“安心”的意念,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给予弟弟的、遥远的守护。
做完这一切,苏韫莬缓缓睁开眼睛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疲惫,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充实感。
他不再是那个被“回响”拉扯的木偶。他开始尝试着,用自己的意志,去观察、理解、伪装、启发、划界、守护……如同一个初学的织工,在这些纷乱的情感丝线中,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进行最基础的“编织”,试图理清脉络,界定自我。
这很难,极其消耗心神,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。效果也微乎其微,无法改变根本的局面。
但这是一种主动的姿态。
他站起身,走到那个模拟窗户的屏幕前,看着上面永恒不变的、虚假的阳光草原。外面的世界依旧危机四伏,秦铮的愤怒,“回收派”的威胁,其他“容器”的纠缠,都未曾远离。
但在这绝对安全的“层”内,他获得了宝贵的喘息和……练习场。
他回到控制台前,调出了生存物资列表,强迫自己吃下一些高能量的流质食物,又按照医疗系统的建议,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恢复性活动。
身体在缓慢恢复,精神在一次次尝试“回响编织”中变得愈发凝练。那层融合了自身“中轴”的意识护甲,似乎也在这种主动的运用中,变得更加得心应手,与他的本源结合得更加紧密。
时间在寂静中流逝。24小时的倒计时,如同沙漏中的沙,不断减少。
苏韫莬知道,当沙漏流尽,凌曜的联系重新建立之时,就是他必须再次面对外面那个残酷世界的时刻。
而这一次,他不再仅仅带着伤痕与疲惫。
他还带着一点点,刚刚学会的、如何与自身命运共舞的……
笨拙步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