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界一片唏嘘感叹,却无人敢靠近查探。
杨奕玄的身影自空中落下,出现在主峰广场之上。
玉玲珑、苏妙玉及一众长老弟子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,看着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,既有绝处逢生的狂喜,更有对那弹指间操控合体大能心智的恐怖手段的敬畏。
杨奕玄目光看向玉玲珑,淡然道:“此间事了,不日我便会离去。”
玉玲珑等人闻言,心中顿时一紧。
“如今的妙音门,尚无与圣地正面抗衡之力。”杨奕玄继续说道,语气平淡,“你等,当知晓如何做。”
他并未说要为妙音门直接去踏平天衍圣地。庇护他们一时,解决眼前的麻烦,已是缘法。未来的路,终究需要他们自己去走。
玉玲珑是何等聪慧之人,结合方才杨奕玄对圣地众人的吩咐,瞬间便明白了其中深意与最好的选择。
她压下心中的波澜,深吸一口气,恭敬无比地躬身行礼:“前辈大恩,妙音门永世不忘!前辈放心,玲珑……明白该如何做了。”
杨奕玄微微颔首,目光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颜兮瑶,身影便如同青烟般消散,已然回到了天籁峰化雨轩内。
颜兮瑶听到前辈说要离去,心中莫名一紧,也顾不上其他,立刻赶回天籁峰。
主峰广场上,劫后余生的喜悦很快被一种悲壮与决然所取代。
玉玲珑将所有幸存的长老和弟子召集起来,她面色沉重,目光扫过一张张或苍白、或激动、或悲愤的脸庞。
“诸位长老,弟子,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却异常坚定,“今日之事,你们都已亲眼所见。天衍圣地,视我等如蝼蚁,若非前辈出手,我妙音门道统今日已然断绝!”
众人沉默,脸上皆露出屈辱与后怕。
“我等虽得前辈庇护,暂免于难,但圣地之威,绝非现今的妙音门所能抗衡。前辈即将离去,圣地若再生疑虑,我宗再无侥幸之理。”
一位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,老泪纵横,噗通跪下:“门主!不可啊!不可解散宗门啊!我等愿与宗门共存亡,纵死无悔!”
“愿与宗门共存亡!”众多弟子纷纷哽咽着跪下,热泪盈眶,声音却异常坚定。
玉玲珑看着眼前这群忠贞的门人,眼中也泛起水光,但她强忍着,提高了声音:“谁说要解散宗门?!”
众人一愣,茫然抬头。
玉玲珑目光灼灼,扫视众人,一字一句道:“我是要,让妙音门‘死’一次!”
“今日起,东域再无妙音门!我等需暗中分散离去,隐匿身份,潜入四方!今日之屈辱,当铭记于心!他日,若有机缘,若我门中有人能修炼有成,登临绝顶,必当重聚山门,光复道统,为今日洗刷屈辱!”
她的话语如同誓言,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众人明白了门主的深意。这是金蝉脱壳之法!唯有如此,才能保全火种,以期未来!
悲伤与不舍弥漫开来,相识多年的同门彼此对视,泪流满面,深知此次一别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,甚至可能永无再见之日。
但没有人再出言反对。这是目前最明智,也是最无奈的选择。
在玉玲珑和苏妙玉的安排下,宗门积累的资源被迅速而隐秘地分发给每一位弟子。众人换上寻常服饰,抹去宗门印记,含着热泪,通过几条早已准备好的隐秘通道,悄然无声地分散离去,消失在茫茫东域乃至更广阔的地界。
不过半日功夫,原本还略有生气的妙音门山门,彻底变得空荡死寂。
昔日的东域大宗,就此于明面上宣告“灭亡”,潜藏于阴影之中,等待着涅盘重生的那一天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