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被糟蹋的茶馆,镇上的老人都来劝祖父:“老顾,别管了,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,觉得规矩是束缚,不懂‘礼序’能让人活得踏实,你管不过来的,只会让自己生气。” 陈默也心疼祖父,看着他每天天不亮就来茶馆打扫,用细布擦茶桌,用软毛刷清理茶叶罐,头发越来越白,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,手上的老茧也越来越厚,甚至因为打磨茶桌的刻痕,手上还添了不少小伤口,他拉着祖父的手劝道:“爷爷,咱们把茶馆关了吧,省得再被糟蹋,您在家歇着,我给您斟茶,咱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?”
祖父却摇了摇头,眼里满是坚定,他从家里拿来细砂纸、木蜡和新的青花瓷杯,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来茶馆 —— 先用细砂纸轻轻打磨茶桌上的刻痕,动作轻得像在抚摸伤口,生怕磨坏了周围的木纹,磨下来的木屑他都小心地收在小布包里,说 “这是老红木,留着补小裂缝,不能浪费”;再用小刷子蘸着木蜡,一点点给茶桌补蜡,刷子在他手里像有了灵性,每一笔都涂得均匀,让茶桌慢慢恢复原本的光泽,连木纹里的灰都清理得干干净净;把扔在地上的瓷片捡起来,用软布擦干净,收在木盒里,说 “留着做个纪念,提醒自己要守规矩”;还把被弄脏的茶叶罐搬到院子里,用温水一点点擦,紫砂罐上的奶茶渍难擦,他就用棉签蘸着肥皂水慢慢蹭,擦到手指发酸;最后再把新的青花瓷杯摆上茶桌,每个杯子都摆得整整齐齐,壶嘴朝着门口,像在耐心等待客人的到来。
他还在茶馆门口立了块新的木牌,用毛笔写着 “礼序立身,谦和待人”,字迹苍劲有力,一笔一画都透着对茶馆的珍视,墨汁是祖父特意磨的松烟墨,透着淡淡的清香,木牌的边缘还被他用砂纸打磨得光滑,生怕刮到路人,连木牌的高度都调了又调,刚好能让孩子踮脚看到。
一开始,有些年轻人还会站在旁边嘲笑:“老顽固,这破茶馆有什么好护的?改成网红打卡点多赚钱,喝个茶还要学递杯子,太麻烦了。” 甚至有人故意把祖父刚摆好的茶杯又推倒,看着杯子在桌上滚动,还笑着说 “反正也没人喝,摆着也是浪费”。祖父却不气馁,第二天依旧早早来茶馆,把茶杯重新摆好,他会主动凑过去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,给年轻人讲茶馆里的故事:“你们看这张红木茶桌,当年我父亲就是在这张桌子上,教我怎么斟茶、怎么待人,他说‘茶品如人品,你给别人倒七分茶,别人会记你十分情’;有一年冬天,雪下得很大,一个赶路的先生来茶馆避雪,身上没钱,我父亲给他煮了热茶,还留他住了一晚,后来那位先生成了咱们镇上的教书先生,你们的父辈都听过他讲课,这就是谦和待人的好处;你们小时候,不也在这张桌子上,跟着我学写‘礼’字吗?那时候你们写得歪歪扭扭,却很认真,现在怎么就忘了‘礼’字是‘示’字旁,是要把心意给别人看啊?要是连老祖宗留下的‘礼序’二字都不记得,咱们还能算懂规矩的人吗?”
有次,那几个想卖茶桌的年轻人又来茶馆,他们拿着刀,想把茶馆的木门拆下来当柴火。祖父走过去,没有骂他们,只是指着门上的铜环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你们看这铜环,多少人推过它来茶馆喝茶 —— 有赶路的人推开门,来喝杯热茶歇脚;有吵架的邻居推开门,来听我劝和;有孩子推开门,来学怎么斟茶懂礼。当年我父亲教我经营茶馆的时候,告诉我‘茶馆是礼序的家,每一个来这里的人,都带着对平和的渴望,不能辜负这份渴望’。现在你们想把它拆了烧火,对得起那些来喝茶的人,对得起把这茶馆传下来的先人吗?对得起自己心里那份‘想被别人谦和对待’的念头吗?”
年轻人看着祖父发红的眼眶,又低头看着门上的铜环,铜环上的铜绿泛着光,像在诉说着无数 “谦和相处” 的故事,握着刀的手慢慢松了。其中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年轻人,手指轻轻碰了碰茶桌上的青花瓷杯,小声说:“顾爷爷,我们错了,我们不该糟蹋茶馆,也不该不讲规矩,您能教我们斟茶吗?我们也想试试,看看怎么才能让别人舒服。”
祖父的眼里瞬间亮了起来,像看到了希望的光,他笑着点了点头:“好啊,只要你们愿意学,爷爷就教,斟茶不难,但要记住,每一个动作都藏着礼序,不能马虎。”
第二天一早,那几个年轻人就带着工具来茶馆,有的帮着打扫卫生,有的帮着整理茶具,有的跟着祖父学斟茶。祖父从最简单的握壶教起,教他们怎么用拇指和食指扣住壶柄,怎么用中指托住壶底,控制好力度;教他们倒茶时,要让壶嘴贴着杯沿,茶水慢慢流进去,倒到七分就停;教他们递茶时,要双手捧着杯底,送到对方面前,说 “请喝茶”。一开始,年轻人总倒多了茶水,或者单手递杯,祖父就耐心地纠正:“没关系,爷爷刚开始学的时候,也倒洒过茶水,慢慢来,‘茶满欺人,七分则敬’不是死板的规矩,是让别人知道你在乎他,递杯用双手,是尊重别人,也是尊重自己。”
慢慢的,年轻人越来越懂礼序的意义 —— 染银头发的年轻人在买早餐时,会主动排在后面,有人插队,他还会轻声说 “请按顺序来,大家都在等”;穿黑色卫衣的年轻人不小心撞到人,会弯腰说 “对不起,您没事吧”。有次,染银头发的年轻人给祖父递茶,双手捧着杯底,耳尖泛红,小声说:“顾爷爷,谢谢您教我斟茶,以前我总觉得规矩没用,现在才知道,懂规矩能让人心里舒服,别人对我谦和,我也想对别人好。”
祖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好孩子,这就对了,礼序不是束缚,是人和人之间的桥,能让陌生人心靠近,能让朋友更亲近。这茶馆不仅是喝茶的地方,更是教咱们‘懂礼’的地方,只要还有人愿意学,愿意守规矩,这茶馆就有意义,这份‘谦和’的根就不会断。”
从那以后,再也没人来茶馆打闹了,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来茶馆学斟茶、学礼序,有的甚至带着自己的父母来喝茶。每到周末,茶馆里都坐满了人,年轻人跟着祖父学递茶,孩子们趴在茶桌上写作业,老人们坐在一旁听故事,茶盏碰撞的轻响、轻声交谈的话语、笔尖划过纸页的 “沙沙” 声,交织在一起,像一首温和的歌,透着 “礼序谦和” 的美好。
有次,陈默看着祖父在茶馆里给客人斟茶,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,像给祖父镀了层暖光,祖父的手虽然满是老茧,却灵活地握着茶壶,每一杯茶都倒得七分满,双手递到客人面前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。陈默忍不住走过去,轻声问:“爷爷,您守着这茶馆这么多年,累吗?有时候没人来,您不觉得孤单吗?”
祖父停下手里的活,抬头看着茶桌上的青花瓷杯,眼里满是温柔,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,说:“默默,累是累,但不孤单。这茶馆里藏着咱们的根,藏着老祖宗的‘礼序’,藏着很多人的心意 —— 有客人在这里学会了尊重别人,有邻居在这里化解了矛盾,有孩子在这里懂得了谦和,这些都是值得的。做任何事都不能怕累,不能怕孤单,只要守住礼序之心,守住人和人的谦和,就会有意义。就像这杯茶,斟的时候要用心,客人喝到嘴里觉得舒服,咱们心里也觉得踏实;就像咱们的人生,待人的时候要谦和,别人感受到你的心意,也会对你好,这样的日子才过得安心。”
他顿了顿,又拿起一个茶杯,轻轻摩挲着杯沿,说:“这礼核就是咱们心里的‘茶馆’,要是礼核失序了,咱们就像没了规矩的人,不知道怎么待人,不知道怎么处事,日子过得乱糟糟的。咱们要守住这份‘礼序’,像守住这茶馆一样,守住心里的‘谦和’,才能活得沉稳,活得踏实。”
此刻,掌心灵核符文的温度,竟和当时祖父教他斟茶时的掌心温度一模一样 —— 带着点茶水的温润,还裹着红木茶桌的厚重,暖得人心里踏实,却又透着一股 “要守礼” 的力量。陈默用力握紧符文,掌心沁出细汗,符文的淡紫光透过皮肤,在血管里映出细碎的光,好像又握住了祖父那双满是老茧的手,那双手上还沾着茶叶的清香和木蜡的气息,却能把最纯粹的 “礼序”,稳稳递到每个人的心坎里,像老茶馆里的青花瓷杯,历经岁月,依旧透着 “谦和守序” 的温润。
“礼核定序指数,只剩 0.01% 了!” 林薇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,她指着控制台的屏幕,指尖在屏幕上打滑,好几次按错了调取按钮,屏幕的光映在她眼里,满是焦虑,连声音都带着哭腔:“你们看,贯穿七宇宙的淡紫色礼核线,有五分之四都变成了深灰色,像被失序能量彻底染透,连一丝淡紫色的光都看不见了;三百二十五处失序裂隙区里,深灰色的失序能量像乱纹一样弥漫着,里面的人连‘排队买东西’都觉得麻烦,有人说‘插队怎么了,快就行’;连‘对服务员说声谢谢’都觉得多余,说‘我付了钱,不用客气’;虚拟沙盘里的‘礼序模型’,都快被冲散了 —— 原本‘客人’斟茶的礼序光带,断了九成九,剩下的那一点点光,也在慢慢变灰;‘路人’谦和的礼序标记,变成了透明的虚影,风一吹就散,连轮廓都留不住;最吓人的是‘普通人’待人的淡紫光,外面都裹着一层失序能量形成的乱膜,乱膜上还在冒黑气,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被失序,再也透不出一点谦和!”
林薇快速调出地球平行维度的实时画面,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的速度都变快了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丝哽咽:“高危节点在第二百九十五星系的礼核茶馆境,那里的亿万年礼核茶具,99.9% 都被摔得粉碎,用手一碰,就透着‘失序’的杂乱感,像摸了堆碎瓷片,指尖能感受到那种浮躁的恶心;地球这边更糟,昨天监测到‘餐厅失序’—— 有个客人因为服务员上餐慢了,就把瓷盘摔在地上,大声骂服务员‘眼瞎吗’,还不肯道歉;还有‘公共失序’—— 有群年轻人在图书馆里外放音乐,管理员提醒他们,他们还反驳‘我们听音乐关你什么事,这又不是你家’;社区里的‘礼序角’,以前每到周末,都会有人来这里学斟茶、学礼仪,现在桌子上积了厚厚的灰,茶具都被摔碎了,墙上‘礼序立身,谦和待人’的标语,被人用喷漆涂成了搞笑的漫画,画着一个人单手扔茶杯,旁边写着‘规矩是给傻子定的’,像一道刺眼的伤疤,没人愿意再提‘礼序’‘谦和’这些词,好像懂规矩,就是件老土的事。”
陈默看着屏幕上的画面,又握紧了掌心里的礼核符文,祖父的话在耳边响起:“茶满欺人,七分则敬,礼序在,人和人才会谦和。” 他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坚定,声音虽轻却带着力量:“别慌,咱们还有时间。爷爷教会我,再乱的场面,只要有人先递出一杯茶,就能慢慢变规整;再浮躁的人心,只要有人先说出一句‘请’,就能慢慢变沉稳。咱们现在要做的,就是像守护茶馆一样,一点点激活礼序节点,修复裂隙,守住这份‘待人谦和’的信念。”
说着,他打开怀表,把礼核符文放在表盘中央,符文的淡紫光与表盘的光晕交织在一起,像一缕谦和的茶香,慢慢扩散开来,淡紫色的光丝顺着怀表的纹路爬出来,在空气中织成细小的茶盏形状。陈默知道,接下来的路会很难,但他会像祖父守护茶馆一样,守住这份礼核,守住宇宙的 “谦和”—— 因为他相信,只要有人还愿意双手递茶,还愿意说 “谢谢”,还愿意守规矩,就一定能看到 “礼序立身” 重新绽放光芒的那一刻:那时,老茶馆的茶盏会永远摆得整齐,每个人递茶时都会双手捧着,每句交谈里都会带着 “请” 和 “谢”,每个角落都能充满 “谦和守序” 的沉稳,连风里都裹着淡淡的茶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