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被糟蹋的粮坊,镇上的老人都来劝祖父:“老顾,别管了,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,喜欢新鲜,不懂‘一粒米有多金贵’,也不懂这些老物件的好,你管不过来的,只会让自己生气,不值得。” 陈默也心疼祖父,看着他每天天不亮就去粮坊,扫院子、修粮囤、补粮筛,头发越来越白,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,手上的老茧也越来越厚,有时候修补粮筛,竹篾会划破手,流出血来,他只是用布条缠一下,继续补。陈默拉着祖父的手说:“爷爷,要不咱们把粮坊关了吧,省得再被糟蹋,您也能好好歇歇,不用这么累,咱们在家好好过日子不好吗?”
祖父却摇了摇头,眼里满是坚定,他拍了拍陈默的手,说:“默默,粮坊不能关,这是咱们的根,根没了,人就飘了。” 第二天一早,祖父从家里拿来细砂纸、木蜡和新的竹篾,天不亮就去了粮坊 —— 先用细砂纸轻轻打磨粮囤上的刻痕,动作轻得像在抚摸孩子的伤口,生怕磨坏了周围的木头,磨下来的木屑,他都小心地收在布袋子里,说 “这是老杉木,留着补小裂缝,不能浪费”;再用小刷子蘸着木蜡,一点点给粮囤补蜡,刷子在他手里像有了灵性,每一笔都涂得均匀,让粮囤慢慢恢复原本的光泽;把倒在地上的谷粒小心地扫起来,用粮筛重新筛选,好的谷粒装回粮囤,瘪的谷粒装在布袋子里,送给镇上喂鸡的王奶奶;被砸坏的粮筛,他用新的竹篾一点点修补,竹篾在他手里弯出合适的弧度,每一针都编得细密,像在织一件珍贵的衣服;最后,他还会给粮坊的地面撒上一层干燥的草木灰,防止谷粒受潮,草木灰的清香混着谷香,满院都是让人安心的味道。
他还在粮坊门口立了块新的木牌,用毛笔写着 “惜物节用,颗粒归仓”,字迹苍劲有力,一笔一画都透着对粮坊的珍视。墨汁是祖父特意磨的松烟墨,磨了半个时辰,墨香混着木头的清香,飘得很远。木牌的边缘,他用砂纸打磨了一遍又一遍,生怕刮到路过的人,细节里满是用心。
一开始,有些年轻人还会站在旁边嘲笑:“老顽固,这破粮坊有什么好护的?改成网红甜品店多赚钱,比你守着这破地方强,筛粮又累又没好处,谁愿意干啊。” 甚至有人故意把祖父刚筛选好的谷粒又倒在地上,还笑着说 “反正粮食多的是,倒了也没关系”。祖父却不生气,只是弯腰把谷粒一颗一颗捡起来,捡完了,还会笑着跟那些年轻人说:“来,我教你们筛粮,筛完了,我给你们煮玉米粥喝。” 第二天,他依旧早早来粮坊,把谷粒重新扫起来筛选,从不气馁。他会主动凑过去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,给年轻人讲粮坊里的故事:“你们看这竹编粮筛,当年我父亲就是用它,在荒年里筛出了仅有的三十斤好谷粒,分给他家、我家和王奶奶家,三家人才熬了过来;有一年夏天,天旱得厉害,地里的玉米都快枯死了,我跟着父亲去挑水浇地,从早上挑到晚上,肩膀都磨破了,最后玉米才勉强有收成,你们现在吃的每一粒粮食,都是这样辛苦种出来的;你们小时候,不也在这粮坊里,跟着我学过数谷粒吗?你们数着‘一粒、两粒、三粒’,说要攒够一百粒种在院子里,现在怎么就忘了‘粒粒辛苦’的意思了?要是连老祖宗留下的‘俭’字都不记得,咱们还能算懂感恩的人吗?做人要珍惜,要节用,看到粮食就想起种地的辛苦,看到旧物就想起修补的温暖,这样才能活得踏实。”
有次,那几个想卖粮筛的年轻人又来粮坊,手里还拿着刀,想把粮坊的木门拆下来当柴火。祖父走过去,没有骂他们,只是指着门上的铜环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你们看这铜环,多少人推过它来储粮 —— 张爷爷推着粮车来,说‘给孙子留着娶媳妇的粮’;李奶奶挎着篮子来,说‘给生病的老伴留的小米’;多少人推过它来学惜物 —— 你们的爸妈小时候,来这里学筛粮,学缝补;你们的爷爷奶奶,来这里学储粮,学珍惜。当年我父亲教我打理粮坊的时候,告诉我‘粮坊是惜物的地方,每一粒粮食,都藏着种地人的汗水,不能辜负这份汗水,辜负了,就是丢了感恩的心’。现在你们想把它拆了烧火,对得起那些来储粮的人吗?对得起把这粮坊传下来的先人吗?对得起自己心里那份‘该有的感恩’吗?”
年轻人看着祖父发红的眼眶,又低头看着门上的铜环 —— 铜环上的铜绿泛着光,像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,那些被他们遗忘的、关于 “珍惜” 的故事。手里的刀,慢慢垂了下来。其中一个穿黑色工装服的年轻人,走过去,手指轻轻碰了碰粮筛里的:“顾爷爷,我们错了,我们不该糟蹋粮坊,也不该浪费粮食,您能教我们筛粮吗?我们也想试试,看看自己能不能学会珍惜。”
祖父的眼里瞬间亮了起来,像晒谷场上突然升起的太阳,他笑着点了点头:“好啊,只要你们愿意学,爷爷就教,筛粮不难,但要记住,每一粒谷粒都不能浪费,每一次筛选都要用心,这样才能守住‘俭’字。”
第二天一早,那几个年轻人就带着工具来粮坊了 —— 有的扛着扫帚来扫院子,有的拿着针线来补粮袋,有的跟着祖父学筛粮。祖父从最简单的握筛教起,教他们怎么双手握稳筛沿,怎么轻轻摇晃,让谷粒均匀地漏下去;教他们怎么分辨饱满谷粒和瘪谷,告诉他们 “瘪谷虽然不能吃,但能喂鸡,不能随便扔;饱满的谷粒要小心装袋,不能撒在地上,每一粒都是辛苦种出来的”;教他们缝补粮袋,告诉他们 “旧粮袋补好了,比新的还结实,浪费才是真的可惜”。一开始,年轻人总筛不好,谷粒撒得满地都是,有的还差点把粮筛摔了,想放弃。祖父却不着急,只是弯腰把撒在地上的谷粒一颗一颗捡起来,放在他们手里,说:“你们看,这每一粒谷粒,都是种地人顶着太阳种出来的,撒一颗,就少一颗,咱们要把它们都捡起来,不能浪费。”
慢慢的,年轻人越来越懂 “珍惜” 的意思 —— 有的开始把没吃完的饭装进饭盒,带回家热了再吃;有的把旧衣服洗干净,捐给镇上的慈善站;那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年轻人,看到家里的旧书包破了个洞,没有扔掉,而是找出针线,学着祖父的样子,缝了个小补丁,背着书包去学校。他来粮坊的时候,还特意跟祖父说:“顾爷爷,缝好的书包背着比新的还舒服,我再也不随便扔东西了,太可惜了。”
祖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好孩子,这就对了,俭朴不是抠门,是珍惜别人的辛苦,是守住自己的质朴。这粮坊不仅是储粮的地方,更是教咱们‘惜物’的地方,只要还有人愿意学,愿意节用,这粮坊就有意义,这份‘感恩’的根就不会断。”
从那以后,再也没人来粮坊打闹了。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来粮坊帮忙 —— 周末的时候,有人来扫院子、筛粮;放假的时候,有人来学缝补、学储粮;甚至有家长带着孩子来,让祖父教孩子 “一粒米都不能丢”。粮坊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,筛粮的 “沙沙” 声、缝补的 “针线” 声、孩子们的笑声、老人们的聊天声,每天都能听到,像在诉说着 “俭朴” 的质朴,满院的谷香混着草木香,让人心里踏实。
有次,陈默看着祖父在粮坊里筛选新收的稻谷,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,像给祖父镀了层暖金色的光。祖父的手虽然满是老茧,却灵活地握着粮筛,轻轻摇晃,每一粒谷粒都仔细筛选,脸上带着专注的笑,连额头上的汗珠都没顾得上擦。陈默走过去,递给他一块毛巾,忍不住问:“爷爷,您守着这粮坊这么多年,累吗?有时候没人来,您不觉得孤单吗?”
祖父接过毛巾,擦了擦汗,抬头看着满仓的稻谷,眼里满是温柔:“默默,累是累,但不孤单。你看这粮坊里,藏着咱们的根,藏着老祖宗的‘俭朴’,藏着很多人的感恩 —— 有农民在这里守住了丰收的成果,不用怕粮食浪费;有年轻人在这里学会了珍惜,再也不随便扔东西;有孩子在这里懂得了感恩,知道粮食来得不容易,这些都是值得的。做任何事都不能怕累,不能怕孤单,只要守住惜物之心,守住对资源的珍惜,就会有意义。就像这稻谷,种的时候要弯腰,收的时候要扛粮,筛的时候要费心,可看到满仓的粮食,想到能让大家不浪费,就觉得一切都值了;就像咱们的人生,珍惜的时候要用心,节用的时候要坚持,看到别人因为自己的影响而懂得感恩,就觉得一切都值了。”
他顿了顿,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粮囤,又说:“这俭核就是咱们心里的‘粮坊’,要是俭核奢靡了,咱们就像没了粮囤的粮坊,空空荡荡的,不懂珍惜,不懂感恩,日子过得没根没底。咱们要守住这份‘俭朴’,像守住这粮坊一样,守住心里的‘质朴’,这样才能活得踏实,活得有意义。”
此刻,陈默掌心里的俭核符文,温度竟和当年祖父教他筛粮时的掌心温度一模一样 —— 带着点谷粒的粗糙质感,还裹着老杉木粮囤的清香,暖得人心里踏实,却又透着一股 “要珍惜” 的力量。陈默用力握紧符文,指节都泛了白,好像又握住了祖父那双满是老茧的手 —— 那双手上还沾着谷粒的痕迹、木蜡的清香,却能把最纯粹的 “俭朴”,稳稳递到每个人的心坎里,像老粮坊里的粮囤,历经岁月,依旧透着 “颗粒归仓” 的质朴。
“俭核定约指数,只剩 0.01% 了!” 林薇的声音突然从控制台方向传来,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比之前任何一次报告都急。陈默抬头看过去,只见林薇指着屏幕,指尖都在发抖,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眼里,满是焦虑,连声音都带着哭腔:“你们看,贯穿七宇宙的米白色俭核线,有五分之四都变成了油黑色,像被奢靡能量彻底染透了,连一丝米白色的光都看不见了;三百五十五处奢靡裂隙区里,油黑色的奢靡能量像油污一样漫着,把原本该满是质朴的区域,都裹成了‘挥霍无度’的模样 —— 里面的人,连‘没吃完的饭打包’都不肯,觉得‘打包丢人’;连‘旧衣服捐出去’都觉得麻烦,说‘捐了还要洗,太费劲’;总想着‘扔了省心,买新的方便’。虚拟沙盘里的‘节用模型’,都快被油污盖满了 —— 原本‘粮户’筛粮的珍惜光带,断了九成九,剩下的那一点点光,还在慢慢变黑;‘居民’节用的俭核标记,都变成了透明的虚影,风一吹就散,连轮廓都留不住,好像从来没存在过;最吓人的是‘普通人’珍惜资源的米白光,外面都裹着一层奢靡能量形成的油膜,油膜上还在冒油泡,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被奢靡吞掉,再也透不出一点质朴!”
林薇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,调出地球平行维度的实时画面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丝哽咽:“高危节点在第三百二十星系的俭核粮坊境 —— 那里的亿万年俭核粮囤,99.9% 都被油污染透了,里面的谷粒都发了霉,用探测仪一碰,就能检测出‘奢靡’的油腻感,像摸了块刚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抹布,指尖都能感受到那种浪费的恶心,稍微靠近一点,探测仪都会报警,能把人的心都揪紧。地球这边更糟,昨天监测到‘粮食浪费’—— 有个学校食堂,每天倒掉的剩饭能装满三个大桶,桶里的米饭还冒着热气,混着没啃完的肉骨头、咬了一口的馒头,学生们倒的时候,还笑着说‘不好吃,倒了算了’;还有‘物资浪费’—— 有个小区的垃圾桶里,扔着很多完好的旧家具,有的沙发垫子还没变形,有的衣柜门还能正常关,却被主人以‘款式旧了,看着碍眼’为由丢弃;社区里的‘俭朴角’,以前每到周末,都有人来这里交换旧物、学修补技巧,现在桌子上积了厚厚的灰,修补工具都不见了,墙上‘惜物节用,颗粒归仓’的标语,被人用喷漆涂成了搞笑的漫画 —— 画着一个人双手叉腰,把满碗米饭倒进垃圾桶,旁边还写着‘有钱任性’,像一道刺眼的伤疤,没人愿意再提‘俭朴’‘节用’这些词,好像心里装着‘珍惜’,就是件老土的事,会被人笑话‘太抠门’。”
陈默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—— 食堂泔水桶里的白米饭、小区垃圾桶里的旧沙发、被涂花的标语,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,连呼吸都觉得疼。他又握紧了掌心里的俭核符文,祖父的话在耳边响起来:“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,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。” 深吸一口气,陈默的眼神变得坚定,声音虽然低沉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别慌,咱们还有时间。只要咱们能激活所有节用节点,修复好裂隙,就能重新唤醒俭核的质朴。爷爷教会我,再油腻的污渍,只要用肥皂、用清水反复擦,总能洗净;再深的奢靡,只要每个人都守住‘惜物’的念头,用珍惜去填,总能化解。咱们现在要做的,就是像守护老粮坊一样,一点点修复俭核,守住这份‘颗粒归仓’的信念 —— 不能让宇宙变成‘扔了再买’的浪费场。”
说着,陈默打开怀表,把掌心里的俭核符文轻轻放在表盘中央。符文的米白色光芒与表盘的光晕交织在一起,像一缕刚从粮坊里飘出来的谷香,慢慢扩散开来,映得陈默的眼底都满是质朴的光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路一定很难 —— 要跑遍七宇宙的两万多个节点,要修复三百多处裂隙,要培育三百多颗种子,每一步都可能遇到 “奢靡” 的阻碍。但他不怕,就像祖父守着老粮坊一样,他会守着这份俭核,守着宇宙的 “质朴”—— 因为他相信,只要没人遗忘 “惜物节用” 的初心,只要还有人愿意弯腰捡一粒谷、补一件旧物,就一定能看到 “惜物节用” 重新绽放光芒的那一刻 —— 那时,老粮坊的粮囤会永远装满金黄的谷粒,每一粒粮食都会被珍惜,每一件旧物都会被善待,每个角落都能听到 “别浪费” 的叮嘱,连风里都带着晒谷场的干爽清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