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砚重重点头,心里的疑云越来越浓——老周说的“他”,会不会就是“涅盘”的人?“涅盘”想把传统换成现代的,和当年那人的想法一模一样;而且老周说“他”不服气,说不定这么多年来,“他”一直没放弃,现在的黑影、工牌,都是“他”的动作?
“周师傅,您说的那人,是不是跟‘涅盘’有关?”林砚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了出来——他知道老周平时不提这些,但今天老周喝多了,或许能多说点。
老周的身体僵了一下,原本泛红的脸瞬间沉了下来,眼神也变得锐利,不像醉了的样子。他盯着林砚,沉默了几秒,才缓缓开口:“你怎么知道‘涅盘’?”
林砚心里一紧,赶紧说:“之前在景山捡到个工牌,上面有‘涅盘’的logo,还看到个黑影,身上有现代胶水味,像是想动柱础。”他没敢说太多,怕老周觉得他多管闲事。
老周听完,没说话,只是拿起空酒瓶,在手里转着,转了好几圈,才低声说:“离‘涅盘’远点,他们的心思,比你想的深。”他没再提当年那人的名字,也没说和“涅盘”的关系,却默认了两者之间有关联。
“您跟‘涅盘’,是不是有旧怨?”林砚又问,声音更轻了。
老周停下转酒瓶的手,抬头看向窗外的景山,夜色里,万春亭的檐角隐约可见。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同事们都以为他不会回答,才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点疲惫:“旧怨谈不上,就是不想让他们毁了故宫的根。”他没再多说,只是摆了摆手,“行了,别说这些不开心的,今天生日,吃蛋糕。”
同事们看老周不想再聊,赶紧转移话题,切蛋糕,说笑话,值班室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,可林砚却没心思吃蛋糕了。他坐在角落,看着老周的背影,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:老周说的那人,到底是不是涅盘的头目?当年的争执,是不是涅盘针对故宫的开始?景山下的土,到底藏着多少秘密,让涅盘这么多年都没放弃?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家族笔记,想起曾祖父笔记里“景山土为镇物之基,不可动”的批注,突然觉得,老周护的不仅是土,更是曾祖父那代工匠留下的传统,是故宫的根。而涅盘要毁的,也不仅是土,是传统,是古建的灵魂。
蛋糕的甜香还在空气里飘着,可林砚却觉得嘴里有点苦。他看着老周喝了口同事递过来的饮料,脸上又有了点笑意,却藏不住眼底的疲惫。他知道,老周没说的,还有很多,那些旧怨,那些秘密,或许都和涅盘有关,和他要找的曾祖父的真相有关。
夜深了,同事们都走了,值班室里只剩下林砚和老周。老周靠在椅背上,睡着了,手里还攥着那个空酒瓶。林砚收拾好桌子,把蛋糕盒扔进垃圾桶,然后走到窗边,看向景山。夜色里,景山下的土安静地躺在那里,像个沉默的守护者,藏着三十年的旧怨,也藏着未来的危机。
林砚握紧了拳头,心里暗暗想:不管当年的人是谁,不管涅盘的心思有多深,他都会像老周一样,护住景山下的土,护住故宫的根,也找到曾祖父的真相,洗清林家的冤屈。他知道,这条路不会好走,但老周的酒后真言,让他更坚定了——守护古建,不仅是赎罪,更是责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