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朽木片,不知道是当年修渠时留下的,还是后来掉进去的。”老吴把朽木片放在防水布上,林砚蹲下来仔细看,朽木片的断口不整齐,像是被水流冲刷过很久,表面还沾着一层薄薄的黑色淤泥,凑近闻了闻,只有浓重的霉味,没有其他气味。
苏晓也走了过来,假装观察朽木片,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写着:“9点28分,青石板开启缝隙约15cm,渠内水位30cm,水体呈黑色浑浊状,漂浮朽木片若干,气味为腐霉味,初步判断渠内有机物长期腐烂所致。”她的字写得工整,却在“朽木片”三个字旁边,用铅笔轻轻画了个小圈,像是在标记什么,又像是无意识的动作。
林砚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,注意力全在暗渠里。他用手电筒顺着渠壁往里照,想看看更深处的情况,可光线只能穿透一两米远,再往里就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,什么也看不见,只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极细微的“滴答”声,像是水滴落在渠壁上,又像是水流在缓慢流动。
“这渠里的水,怕是得抽一部分出来才能探查。”老吴收起工兵铲,看着水面说,“水太浑,什么也看不清,而且万一有什么东西沉在底下,踩进去不安全。”
“我去联系抽水机,”小张立刻说,“之前跟后勤那边打过招呼,他们说随时能调过来。”
林砚点点头,目光又落回那道缝隙上,霉味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,像是暗渠在诉说着什么。他想起曾祖父笔记里的一句话:“暗渠藏旧事,一启见沧桑。”现在,这道缝隙开启的不仅是暗渠的门,更是一段跨越百年的历史,一段关于家族、关于故宫、关于罪与赎的往事。
苏晓站在一旁,看着林砚专注的侧脸,手指在笔记本上轻轻摩挲着那个小圈。她口袋里的手机还存着刚才拍的缝隙照片,照片里能看到黑色的水面和模糊的渠壁,虽然不清楚,但足够传递给陈敬鸿——林砚已经打开了暗渠,接下来,就要看他们的动作了。
晨雾渐渐淡了些,阳光透过宫墙的缝隙照进来,落在青石板上,却照不进暗渠里的黑暗。那股浓烈的霉味还在空气中弥漫,像是一场来自旧时光的叹息,缠绕着在场的每个人,也预示着暗渠里即将被揭开的秘密,绝不会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