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砚拿出手机,对着两个构件上的“墨”字、残砖上的“墨”字、笔记上的“墨”字,各拍了几张特写,然后打开相册,把四张照片放在一起对比——字体结构、笔画走向、甚至墨色的深浅(虽然年代不同,墨色有差异,但笔法的力度一致),都证明是同一个人所写。他看着手机屏幕,心里那种“怀疑”终于变成了“确凿”,曾祖父与太和殿斗拱的关联,不再是基于推测的线索,而是有实物证据支撑的事实。
“曾祖父,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碰这些斗拱?”林砚轻声对着构件说,声音在安静的仓库里显得有些空旷,“是被迫的,还是有别的原因?你留下这些印记,是不是早就想到,后人会来找这些线索,替你赎罪?”
没有回答,只有仓库里老木构件散发的气息,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松涛声。林砚把残砖和笔记放回背包,小心翼翼地合上木箱,重新锁好铜锁——这次他特意检查了锁芯,确认没有新的划痕,然后在箱子外侧贴了一张红色的警示标签,上面写着“文物局重点监控构件,禁止私自移动”。
他站起身,揉了揉蹲得发麻的膝盖,目光扫过货架上的其他构件——这些沉默的木构,见证了故宫的百年风雨,也藏着林家的过往。现在,他不仅要修复太和殿的斗拱,还要守护好这些带着祖迹的旧构件,不让涅盘的人有机会毁掉它们。
走到仓库门口时,张师傅迎上来:“小伙子,找着了?没什么问题吧?”
林砚点点头,摘下防尘口罩,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,却又透着坚定:“找着了,张师傅,这些构件很重要,以后麻烦您多留意,要是有人想来查看或者移动,一定要先联系文物局,或者跟我说。”
“放心吧,我记着了。”张师傅拍了拍胸脯,“这些老东西都是故宫的根,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。”
林砚走出仓库,阳光照在身上,却没觉得暖和——他知道,发现这个“墨”字印,只是解开谜团的一步,接下来,他要面对的,是更重的责任:既要查清曾祖父当年的真相,也要守住这些证据,不让陈敬鸿的阴谋得逞。他摸了摸背包里的笔记,指尖能感觉到纸页上“墨”字的印记,仿佛曾祖父的手,正隔着时光,轻轻按在他的手上,传递着一份跨越百年的托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