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影壁……到底藏着什么?”林砚抬头问老周,眼里满是疑问。
老周摇摇头,喝了口红茶:“我也不知道。你爷爷没说,我师父当年也没问。但我猜,肯定跟你曾祖父倒卖构件的事有关——他当年回来后,就再也没碰过斗拱,反而把更多心思花在修冷宫、修暗渠上,像是在弥补什么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郑重,“不过你要记住,去山西的路不会顺。陈敬鸿那边,肯定也盯着乔家的东西,他连太和殿的斗拱都敢仿,没什么事做不出来。”
林砚点点头,把纸条小心地折好,放进曾祖父的笔记里——笔记里还夹着那枚刻着“乔记”的铜片、从暗渠挖到的残砖,现在又多了爷爷的纸条,这些东西像一块块拼图,渐渐拼出曾祖父的过往,也拼出他接下来的路。
夕阳彻底沉了下去,太和殿的檐角亮起了宫灯,昏黄的灯光落在斗拱上,给木构镀上了一层暖光。老周拍了拍林砚的肩膀:“别太急,明天再跟文物局申请去山西的事。今晚好好歇歇,养足精神——去了山西,可比修斗拱难多了。”
林砚站起身,看向远处的宫灯,心里没有了之前的焦虑,反而多了一种坚定。他知道,从接过这张纸条开始,他的赎罪之路,就从故宫的斗拱,延伸到了山西的乔家大院;他要找的,不仅是曾祖父的念想,更是林家洗清污名的证据,是故宫镇物的秘密。
“谢谢您,周师傅。”林砚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我会去山西,也会守住曾祖父留下的东西,不会让陈敬鸿得逞。”
老周笑了笑,转身往值班室走:“我信你。你爷爷当年没看错你,你曾祖父要是知道,也该瞑目了。”
林砚站在原地,手里攥着那本夹着纸条的笔记,宫灯的光落在纸页上,爷爷的字迹在灯光下仿佛有了温度。他抬头看向太和殿的斗拱,那些层层叠叠的榫卯,像是在无声地为他送别,也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——守护传统,不仅是修好几根木构,更是守住祖辈的初心,守住文明的根脉。
夜色渐浓,故宫的红墙黄瓦在暮色里渐渐模糊,只有太和殿的宫灯还亮着,像一颗指引方向的星。林砚知道,明天太阳升起时,他就要为山西之行做准备了,而乔家大院的百寿影壁,正等着他去揭开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