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宫的晨雾还没散尽,修复组办公室的窗玻璃上凝着一层薄露,阳光穿进来时,把空气中的浮尘照得像细碎的金屑。林砚刚把乔家大院的平面图钉在墙上,指尖还沾着图钉的金属凉意,办公桌上的座机就响了——铃声急促,打破了清晨的宁静,像是有什么急事在等着他。
“喂,您好,故宫古建修复组。”林砚拿起听筒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听筒上磨得发亮的塑料壳——这台座机用了十几年,见证过无数次修复任务的通知,却从未像这次一样,让他心里莫名地发紧。
“请问是林砚老师吗?”听筒里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,带着明显的山西口音,语速不快,却透着几分急切,“我是山西省文物局的李科长,负责文物保护与考古工作。我们这边有个紧急情况,想跟您对接一下。”
“李科长您好,您说。”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,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平面图,百寿影壁的红圈在晨光里格外醒目——难道是山西那边出了关于影壁的事?他攥紧听筒,等着对方的下文,指尖甚至有点发凉。
“是这样,乔家大院的百寿影壁,最近出现了好几条裂缝,”李科长的声音沉了些,“我们请了本地的修复师来看,都说影壁上的寿字用了特殊的榫卯结构,他们没见过这种工艺,不敢随便修,怕越修越坏。后来我们查了全国的古建修复档案,发现您之前修复太和殿斗拱时,用到过类似的传统榫卯技法,还研究过清代工匠的手札,所以想正式邀请您带队来山西,帮忙修复这面影壁。”
“百寿影壁……裂缝?”林砚重复着这几个字,脑海里瞬间闪过爷爷的纸条、曾祖父的笔记,还有那枚刻着“乔记”的铜片——所有线索都指向这面影壁,现在它偏偏“恰好”出现裂缝,需要懂特殊榫卯的修复师,这哪里是巧合,分明是影壁在向他发出召唤,是曾祖父留下的线索在指引他。
“对,裂缝主要集中在西侧的几个寿字上,有的已经宽到能塞进一张纸了,”李科长补充道,“我们怕再下雨进水,会损坏里面的木构,所以想尽快请您过来。您看您这边方便吗?我们可以马上发正式的邀请函,经费和住宿都由我们负责。”
林砚看向站在一旁整理研学资料的苏晓——她听到了“乔家大院”“百寿影壁”,手里的动作顿了顿,抬头看向他,眼神里有期待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林砚深吸一口气,对着听筒说:“李科长,我这边没问题,随时可以出发。麻烦您尽快把邀请函发过来,我跟单位报备一下,整理好工具就过去。”
“太好了!”李科长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,“我这就让办公室发电子版,纸质版今天下午用顺丰寄过去,上面盖了公章,您报备的时候能用。我们派车去太原南站接您,您定好车票跟我说一声就行。”
挂了电话,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,只有窗外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。苏晓放下手里的资料,走到林砚身边,看着墙上的平面图,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:“真的是乔家大院的影壁!这也太巧了吧?”
“不是巧合。”林砚摇了摇头,指着平面图上的影壁,“你看,曾祖父笔记里写过‘乔家影壁藏榫卯’,爷爷的纸条让我去山西找线索,现在影壁正好出现需要特殊榫卯修复的裂缝,这是曾祖父早就布好的局,是影壁在等我们过去。”他拿起桌上的铜片,放在平面图的影壁位置,铜片的“乔记”正好对着其中一个寿字,“你看,连这铜片都在指向那里。”
苏晓看着铜片和平面图的重叠,眼神里的激动慢慢变成了坚定:“那我们尽快出发吧!我已经跟学校报备好了,说跟着您去山西做古建实地调研,学校那边已经批了。我还整理了《乔家大院志》和清代《工程做法则例》里关于影壁的记载,到时候能帮您比对榫卯结构。”
“好。”林砚点头,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——有苏晓的历史知识帮忙,查起当年的修缮记录会更顺利。他拿起座机,拨给老周的值班室,想跟老周报备邀请的事,电话刚接通,就听到老周那边传来翻文件的声音。
“周师傅,山西文物局刚才给我打电话,邀请我去修乔家大院的百寿影壁,说影壁出现了裂缝,需要特殊榫卯修复。”林砚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,“我已经答应了,他们马上发邀请函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老周的声音,带着几分欣慰,也有几分郑重:“我知道了,这事儿不意外,该来的总会来。你去了山西,记住三点:第一,影壁的寿字榫卯别随便拆,先勘察清楚;第二,注意乔家大院里的人,尤其是负责管理的,别轻易信;第三,陈敬鸿肯定会去,你万事小心,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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