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砚的瞳孔猛地一缩，手里的书签差点掉在地上。他想起上一章在仓库捡到的“涅盘”徽章，想起仿品斗拱上的胶水痕迹，想起老周说的“30年前同门反目”——那些和“陈敬鸿”有关的碎片，突然全拼在了一起。“他去山西……是为了乔家的影壁？”
“是为了影壁里的镇物密码。”苏晓的眼泪掉下来，砸在银杏书签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，“他说‘拿到密码，就能拆了景山的镇物，把故宫的木构全换成钢结构’。林砚哥，我之前不知道他要毁古建，我以为他只是想做‘现代修复’……直到他让乔伟用膨胀剂弄裂影壁，我才知道他有多狠。”
她抹了把眼泪，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——是之前林砚帮她画的榫卯结构图，边角被折得有些软。“我已经把他手机里的影壁照片删了，也跟我王叔说，要是有陌生车跟在红土运输后面，就立刻报警。但我怕他还有后手，他那个人，从来不会只留一条路。”
林砚接过那张纸，指尖能摸到苏晓在榫卯节点上画的小圈——是之前她问“这个卡榫怎么固定”时，特意做的标记。他忽然明白，苏晓的转变不是突然的：上一章她主动预警“仓库会被偷”，删掉斗拱密码照片，都是在试着挣脱父亲的控制。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，晓晓。你不用怕，我们一起应对。”
就在这时，老周的吼声从仓库方向传来：“砚儿！快过来！”
两人立刻起身，苏晓飞快地把眼泪擦干，林砚把书签塞进她手里。跑过去时，才看到老周手里拿着一个被拆开的快递盒，里面是袋被换过的“黑土”——土粒粗得能看到沙砾，还混着一点红色的粉末。“安保科刚在仓库门口捡到的，快递单是假的，这土根本不是绥化的！陈敬鸿的人已经开始动手换土了！”
林砚的心一沉——原来陈敬鸿不止盯着山西，还在打北京五色土的主意。他接过那袋假土，用手指捻了捻，沙砾硌得指尖发疼：“周师傅，我现在就去仓库盯着，让小张把到的土都重新检测一遍，再在土袋上做暗记。绥化的车今晚到，我亲自去接。”
“我也去！”苏晓立刻说，“我能帮着核对检测报告，还能盯着有没有陌生车跟着。”
老周看了看苏晓，又看了看林砚，点了点头：“好，你们一起去。记住，土袋必须双人核对，暗记就用你曾祖父笔记里的‘墨’字，只有你们俩认识。”他顿了顿，拍了拍林砚的肩膀，“陈敬鸿想两头堵，但他忘了，咱们有四方土聚过来的底气，还有人肯站在正道上。”
暮色渐渐浓了，路灯亮起来，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林砚走在最前面，手里攥着那袋假土，指尖的沙砾硌得他清醒——陈敬鸿的动作比想象中快，北京的土、山西的影壁，他想同时毁掉两条路。但身后跟着苏晓，手里拿着那片银杏书签，口袋里装着榫卯图，还有老周在仓库里重新核对的土样清单，这些都让他觉得，这场仗，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打。
走到仓库门口时，苏晓忽然拉了拉林砚的袖子，小声说：“我王叔刚才发消息，东川的越野车已经出发了，他在每袋土上都喷了隐形荧光剂，晚上用紫外线灯一照就能看到。”林砚回头，看到她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，像夜色里的星。
仓库的灯亮着，把门口的路照得很清楚。林砚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仓库的门——里面堆着刚到的青土和白土，袋口的标签整整齐齐。他知道，接下来的几个小时，要盯着绥化的黑土到货，要核对每一袋土的纯度，要防着陈敬鸿的人再来捣乱。但更重要的是，他现在明确了陈敬鸿的目标，也有了苏晓这个坚定的同盟，山西的影壁、北京的土，这两条线，他都要守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