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驰,车灯劈开晋地的浓黑,如同两把锋利的刃,将前路的沉寂割开一道口子。车内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,林砚握着手机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屏幕上还停留在线人发来的最后一张照片——敦煌木构的斗拱残破不堪,焦黑的切口在夜色中如同狰狞的伤口。
“快点,再快点!”乔明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,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,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不断攀升,窗外的树木如同鬼魅般飞速后退。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,一方面是因为车速过快带来的紧张,更因为敦煌木构的安危让他心急如焚。
林砚没有说话,只是快速拨通了敦煌文物局负责人张教授的电话。电话接通的瞬间,不等对方开口,林砚的声音便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与坚定传了过去:“张教授,我是林砚,关于莫高窟木构窟檐被破坏一事,我们已经收到消息,也看到了现场照片。现在情况紧急,我们必须立刻制定联动计划,阻止‘涅盘’的人再次下手!”
电话那头的张教授声音带着疲惫与焦虑,显然也是一夜未眠:“林砚同志,你们终于联系了!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,三个受损的斗拱中有一个已经出现明显倾斜,我们用临时支架支撑着,但只能勉强维持,随时可能坍塌。而且‘涅盘’的人非常狡猾,作案后没有留下太多痕迹,我们担心他们还会卷土重来。”
“他们一定会来。”林砚语气肯定,“陈敬鸿的目标是毁掉木构,阻止我们找到最后一块镇物,他绝不会半途而废。现在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,一方面加强安保,严防死守;另一方面,我们尽快赶往敦煌,开展修复工作。”
苏晓坐在后座,拿出笔记本,快速记录着关键信息,同时补充道:“张教授,我之前在‘涅盘’内部了解到,他们这次派出的技术团队有五人,带头的是张强,此人精通重型机械操作,做事狠辣,而且他们很可能携带了更多重型工具,准备进行二次破坏。另外,他们擅长声东击西,可能会在莫高窟其他区域制造混乱,吸引安保注意力,再趁机对木构下手。”
“好,我们立刻调整安保部署!”张教授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,“我马上通知各区域安保人员,加强巡逻,尤其是木构周边,设置三层警戒线,24小时专人值守,绝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员靠近。同时,在景区各个出入口设置卡点,严格排查携带重型工具的人员。”
林砚点点头,继续说道:“张教授,这是我们制定的三点联动计划,你看是否可行。第一,安保升级:除了常规巡逻,建议在木构周围安装隐蔽监控,实时传输画面,确保无死角覆盖;另外,协调当地警方,增加巡逻警力,扩大巡逻范围,将莫高窟周边500米纳入管控区域,防止‘涅盘’的人在外围埋伏。”
“没问题,我现在就联系当地警方,请求支援!”张教授立刻回应。
“第二,信息共享:我们会将‘涅盘’核心成员的照片、身份信息、作案特征等全部发给你,包括张强的详细资料,麻烦你转发给所有安保人员和卡点工作人员,让他们重点排查。同时,你们如果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异常情况,也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,我们在路上随时保持沟通。”林砚的语速很快,但逻辑清晰,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。
苏晓立刻将整理好的“涅盘”人员信息通过微信发给张教授,补充道:“张教授,这些人可能会伪装成游客或施工人员,尤其是张强,他可能会戴墨镜、口罩伪装,你们一定要提醒安保人员仔细核对身份信息。”
“收到,我已经转发给安保团队了,让他们务必仔细排查,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人员!”张教授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丝欣慰,“有了这些信息,我们的排查就有针对性了,真是太感谢你们了。”
“第三,行程协调:我们现在正在赶往机场,将搭乘最早的航班前往敦煌,预计明天上午十点左右抵达。麻烦你们提前准备好木构的详细受损报告、现场勘察数据以及相关的修复材料清单,我们到了之后可以立刻开展工作,争取时间。”林砚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。
“放心吧,我们已经组织专业人员进行现场勘察,受损报告和数据会在今天上午整理完毕,修复材料也会提前准备好,你们一到就能直接投入工作。”张教授回应道,“对了,林砚同志,木构的木材已经碳化严重,受损的斗拱又是关键承重构件,修复难度极大,你们是否需要我们提前联系相关专家或准备特殊设备?”
林砚握着手机,目光坚定:“不用,我们携带了故宫的修复工具、晋商技艺图谱,还有之前准备的修复材料,结合我们掌握的‘偷心造斗拱’技法,应该能够应对。不过,麻烦你们提前准备一些干燥的木材和防腐材料,可能会用到。”
“好,我们立刻安排!”张教授毫不犹豫地答应。
挂了电话,林砚长长舒了一口气,但紧绷的神经丝毫没有放松。他转头看向苏晓,发现她正盯着笔记本上的“涅盘”人员信息,眉头紧锁。
“怎么了?”林砚轻声问道。
苏晓抬起头,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:“我在想,张强他们可能不会按常理出牌。他们知道我们已经联系了敦煌文物局,加强了安保,说不定会改变策略,比如提前潜入莫高窟周边,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,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动手。或者,他们可能会利用莫高窟的地形复杂,从后山潜入,避开卡点和巡逻人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