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晓深吸一口气,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笑容:“准备好了。不管镜水园是叶承宗设下的局,还是‘涅盘’布下的陷阱,我们都接下了。这盘新弈,我们必须赢。”
林砚点点头,没有再多说什么。两人并肩站起身,随着人流走向车厢门口。高铁缓缓驶入苏州站,站台上方悬挂着写有“苏州”二字的牌匾,字体飘逸灵动,带着江南特有的韵味。
走出高铁站,一股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,带着淡淡的水汽和草木清香,与晋地干燥的空气截然不同。远处传来吴侬软语的叫卖声,温柔婉转,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。苏州文物局的科长李梅已经带着工作人员在出站口等候,看到林砚和苏晓,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。
“林老师,苏小姐,一路辛苦了!”李梅的声音温柔动听,带着浓郁的吴语口音,“镜水园那边都安排好了,安保人员24小时驻守,坍塌的石块也都保护起来了,就等你们来解读。”
林砚和苏晓与李梅寒暄了几句,便跟着她坐上了前往镜水园的车。车子行驶在苏州的街道上,窗外的景色美不胜收。黛瓦粉墙的民居错落有致,小桥流水纵横交错,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,偶尔能看到穿着汉服的姑娘撑着油纸伞走过,如同从古代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。
“镜水园是清代着名的园林,主人是明末清初的反清文人徐枋。”李梅坐在副驾驶座上,转头向林砚和苏晓介绍道,“徐枋一生不愿仕清,隐居在苏州,建造了这座镜水园。史料记载,他与叶承宗是至交好友,镜水园的假山和暗道,都是叶承宗亲手设计建造的。”
林砚点点头,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几分:“徐枋是反清文人,叶承宗为何要帮他建造带有暗道的假山?难道这些暗道,不仅仅是为了藏技艺,还有其他的用途?”
李梅笑了笑:“林老师果然敏锐。据史料记载,镜水园的暗道当年是用来传递反清情报的,叶承宗设计的‘九曲暗道’,仿的是《孙子兵法》的‘九变’,每一个转弯处都有观察口,既能躲避追捕,又能监视外面的动静。所以,这座假山不仅是园林景观,更是一座‘兵法堡垒’。”
林砚和苏晓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。叶承宗不仅是一名工匠,竟然还懂兵法?这座镜水园的假山,藏着的秘密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。
车子很快抵达镜水园门口,一座古色古香的石拱门映入眼帘,门楣上刻着“镜水园”三个大字,字体苍劲有力,带着几分隐者的孤傲。走进园内,江南园林的“幽”与“秀”展现得淋漓尽致:太湖石堆叠的假山蜿蜒曲折,流水绕石而行,曲径旁的花木遮天蔽日,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水汽的湿润。
林砚的目光立刻被不远处的假山吸引,那里围着一圈警戒线,几名安保人员正在巡逻。假山中间有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大洞,洞口周围散落着一些石块,上面隐约能看到瘦金体的刻字。
“那就是坍塌的地方。”李梅指着假山说,“我们清理出了20多块刻有文字的石块,都妥善保管起来了。林老师,苏小姐,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?”
林砚点点头,目光变得凝重而专注。他快步走向假山,苏晓和李梅紧随其后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洞口,照亮了那些散落的石块,瘦金体的文字在光线下若隐若现,像是在向他们诉说着百年前的秘密。
林砚蹲下身,仔细观察着一块靠近洞口的石块,上面的“叶承宗记”四个字清晰可辨。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刻字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。这就是叶承宗留下的线索,这就是解开敦煌木构修复之谜的关键,这就是他们接下来要破解的棋局。
苏晓站在林砚身边,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她知道,“涅盘”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,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这场棋局,已经正式开盘,而他们,必须步步为营,谨慎应对,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。
远处的柳树下,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子正用长焦镜头对准假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他正是“涅盘”的技术骨干张强,接到陈敬鸿的命令,早已在镜水园布下了天罗地网。
“林砚,苏晓,这场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”张强低声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阴狠,“镜水园的秘密,终究会属于我们‘涅盘’。”
阳光渐渐西斜,将林砚和苏晓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们站在镜水园的假山前,身前是百年前的工匠谜题,身后是步步紧逼的反派势力,一场关乎古建守护、技艺传承、正邪博弈的新弈,在江南水乡的氤氲水汽中,正式拉开了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