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台造型古怪的风扇。
“三十年前，我设计了它。”老人转过身，他就是沈星河。
岁月在他脸上刻满了皱纹，但那双眼睛却像恒星般明亮，仿佛能洞穿一切，“我叫它‘情绪安抚仪’，试图通过特定频率的声波和气流调节人的情绪。但它失败了，因为它只能让人烦躁。直到一个月前，第一军校的一个小姑娘，把它改造成了‘会骂人的风扇’，用最朴素的垃圾话，硬生生吓退了一名顶级的精神系黑客。”
沈星河的目光落在黎未身上，带着一丝欣赏和探究：“黎未，你不是在搞笑，你是在用一种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方式，重新定义科技的边界。”
他没有多余的寒暄，直接递过来一份电子合同：“加入‘非异能防御计划’。在这里，你将获得s级学者的所有权限，可以调用科学院70%的资源。但同时，你也将成为所有异能特权阶级眼中的钉子，肉中的刺。”
黎未还没来得及回答，手腕上的光脑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是卫砚舟发来的消息。
那是一张照片。
星刃小队驻地的战术训练墙上，最显眼的位置，赫然挂着一副被放大了十几倍的“逗比眼镜”模型，下面用猩红的战术涂料写着一行大字：“战术刚需，禁止借用！”
照片下还有一行附言：“沈院士若为敌，我星刃小队，为你守门。”
黎未看着那张照片，良久的沉默后，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灿烂得像太阳，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犹豫。
她抬头，直视着沈星河那双如炬的眼睛，干脆利落地说：“合同我签。但有一个条件——我所有的发明，核心系统里必须预留一个接口，随时能播放《爱情买卖》。”
沈星河愣住了，似乎没跟上她清奇的脑回路，但随即，他也笑了，笑得像个孩子。
同一时间，星系另一端，某个阴暗的房间里。
代号“老k”的终端屏幕上，关于沈星河与“暗熵”的调查报告被彻底删除。
屏幕暗下前，最后一行日志悄然浮现：“任务完成。母亲，我找到了……新的‘光’。”
窗外，星海如潮，宇宙广袤。
一场由咸鱼少女和逗比眼镜掀起的科技革命，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夜深了。
黎未躺在科学院分配的宿舍床上，天花板上模拟着璀璨的星河，美得不真实。
白天的激昂与热血渐渐褪去，喧嚣的思绪沉淀下来，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在她脑海中无限循环，越来越清晰。
是贺九渊。
是他在被捕时，那句充满了诡异笃定的低语。
“黎未……你会觉醒的。”
“你会觉醒的。”
“……觉醒的。”
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，一遍遍回响。
她翻了个身，用被子蒙住头，却怎么也无法将它驱散。
为什么？
他凭什么这么说？
自己身上，到底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？
窗外的模拟星河依旧璀璨，但黎未的心，却被这句挥之不去的预言，拖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