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卿心堂”的铜铃在晨风中轻响，刚辰时，药铺前就排起了长队。慕卿九坐在后堂诊室，刚为一位患肺痨的老丈诊完脉，提笔写下药方，指尖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。
她眉头微蹙，抬手看向掌心——那枚夜漠尘所赠的玄鸟玉佩，竟泛着淡淡的青黑色光晕，玉佩边缘的纹路仿佛活了一般，隐隐跳动着警示的微光。
这是玄门空间的联动预警。慕卿九心中一凛，指尖抚过玉佩，一丝玄力探入其中，瞬间感受到空间深处传来的躁动。她的玄门空间不仅能储物、培育灵药，更能感知方圆百里内的阴邪之气与剧毒瘴疠，而这玉佩正是空间的外置预警器，一旦出现青黑光晕，便意味着有致命毒瘴正在蔓延。
“小姐，您怎么了？”冬雪端着刚沏好的清茶走进来，见她神色凝重，不由得问道。
慕卿九将手掌收起，眼底闪过一丝警惕：“没什么。只是刚才察觉到一丝异常。”她转头看向窗外，今日的京城天空似乎比往日暗沉了些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甜气息，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到。
这种气息，绝非寻常毒术所能造就。
“秋芙，”慕卿九扬声唤道，“你去前堂告知三位郎中，今日接诊务必谨慎，若遇到症状怪异、脉象紊乱的病人，立刻带来后堂，切勿轻易开方。”
“是，小姐！”秋芙连忙应声而去。
慕卿九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凝神细嗅。那股腥甜气息极淡，却带着一种腐蚀性的阴寒之力，吸入鼻腔后，喉咙处竟泛起一丝微麻。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，蘸了点自己指尖的血珠，银针瞬间变成了暗绿色——这是剧毒瘴疠的典型反应。
毒瘴？毒瘴？
慕卿九心中疑窦丛生。毒瘴多生于荒山野岭、沼泽湿地，或是人为炼制的剧毒阵法之中，京城乃天子脚下，繁华富庶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东西？而且看玉佩预警的强度，这毒瘴的蔓延速度极快，毒性也异常猛烈，若不及时遏制，不出三日，恐怕会有大量百姓中招。
就在这时，前堂传来一阵骚动，伴随着病人的咳嗽声和惊呼声。秋芙匆匆跑回来，脸色发白：“小姐，不好了！前堂来了十几个病人，症状都一模一样——浑身瘙痒、皮肤红肿，还伴有剧烈咳嗽，有些人甚至开始呕血了！”
慕卿九心中一沉，快步走向前堂。只见药铺内的长椅上，躺满了面色痛苦的病人，他们浑身布满红色疹子，抓破的地方渗着淡黄色的脓液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腐之气，与她刚才察觉到的毒瘴气息如出一辙。
“大小姐，您快看看吧！”赵郎中焦急地迎上来，“这些病人都是半个时辰内陆续来的，症状怪异，脉象浮躁紊乱，不像是普通的疫病，倒像是……中了某种剧毒！”
慕卿九走到一位年轻男子面前，抬手搭在他的脉搏上。脉象急促而微弱，体内气血翻涌，经脉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毒丝在游走，侵蚀着脏腑。她又掀开男子的衣袖，只见皮肤下隐隐有青黑色的纹路蔓延，如同蛛网般遍布全身。
“是毒瘴。”慕卿九沉声道，“而且是人为炼制的‘腐骨瘴’，毒性猛烈，若不及时救治，不出一日，便会经脉尽断、骨肉腐烂而亡。”
“腐骨瘴？”众人闻言，都吓得脸色惨白。腐骨瘴的威名，他们早有耳闻，据说此瘴是用百种毒物和尸骸炼制而成，无色无味，却能通过呼吸、皮肤接触侵入人体，一旦中招，痛苦不堪，死状极为凄惨。
“大小姐，这可怎么办啊？”一位病人哭着问道，“我们都是普通百姓，没得罪什么人，怎么会中这种剧毒？”
“是啊，大小姐，求您救救我们！”其他病人也纷纷哭喊起来。
慕卿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：“大家放心，我会尽力救治你们。秋芙，立刻去取我药箱中的‘清瘴丹’，每人一粒，温水送服。冬雪，你去后堂炼丹房，将玄参、玉竹、龙须草各三斤，还有空间里的‘凝神花’取二两，用泉水煮沸，每隔半个时辰给病人熏洗一次身体，缓解毒性蔓延。”
“是，小姐！”两人连忙应声而去。
慕卿九又对三位郎中道：“三位郎中，麻烦你们协助我，为病人针灸排毒。重点针刺涌泉、足三里、曲池三穴，激发体内阳气，抵御毒瘴侵蚀。”
“明白！”三位郎中不敢怠慢，立刻取出银针，按照慕卿九的吩咐，为病人针灸。
清瘴丹是慕卿九早已炼制好的解毒丹药，专门用来化解各类瘴气毒素。病人服下丹药后，脸上的痛苦神色渐渐缓解，咳嗽也减轻了许多。再经过草药熏洗和针灸排毒，体内的青黑色纹路慢慢消退，脉象也平稳了不少。
看着病人的症状有所好转，慕卿九松了一口气。但她心中清楚，这只是权宜之计。清瘴丹只能暂时压制毒性，无法彻底根除，而且毒瘴正在京城蔓延，若找不到毒瘴的源头，还会有更多人遭殃。
“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？发病前都去过什么地方？”慕卿九问道。
一位中年妇人说道：“大小姐，我是城南贫民窟的，今日一早，我去城外的护城河打水，回来后没多久就开始浑身瘙痒，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“我也是！”另一位年轻男子说道，“我今日去城外的西山砍柴，回来后就感觉不对劲了。”
“还有我，我去城外的农田里干活，回来后就中了毒！”
众人纷纷开口，都说发病前去过城外，不是护城河、西山，就是城郊的农田。
慕卿九心中了然。毒瘴的源头，应该就在京城城外的某个地方。而且从病人的分布来看，毒瘴似乎是从城外向城内蔓延的。
“秋芙，你立刻去通知夜亲王，告诉他京城出现腐骨瘴，已有多人中招，让他派人封锁城外各出入口，禁止百姓随意进出，同时排查毒瘴源头。”慕卿九说道。
“是，小姐！”秋芙连忙应道，转身快步离去。
慕卿九又对冬雪道：“冬雪，你去府中通知张大哥，让他加强府中和药铺的防卫，同时让府中所有人都佩戴上护身符，饮用加了清瘴丹粉末的茶水，防止毒瘴侵入。”
“是，小姐！”冬雪也连忙离去。
安排妥当后，慕卿九继续为病人诊治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越来越多的病人涌入药铺，都是中了腐骨瘴的症状。慕卿九和三位郎中忙得不可开交，直到午后，病人的数量才渐渐减少。
就在这时，夜漠尘带着侍卫匆匆赶来。他身着玄色锦袍，面容冷峻，眉宇间带着一丝焦急：“卿九，情况怎么样了？”
“暂时控制住了。”慕卿九说道，“我用清瘴丹和针灸暂时压制了病人的毒性，但腐骨瘴的源头尚未找到，若不尽快根除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夜漠尘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我已经派人封锁了城外各出入口，禁止百姓进出。同时，我也派了暗卫去排查毒瘴源头，目前初步排查到，毒瘴似乎是从西山方向蔓延过来的。”
“西山？”慕卿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，“西山是京城的风景名胜区，平日里有不少百姓前去游玩，怎么会出现毒瘴？”
“此事定然不简单。”夜漠尘说道，“腐骨瘴是极为阴毒的瘴气，自然形成的可能性极小，大概率是人为炼制的。而且能在短时间内蔓延到京城，说明炼制毒瘴的人，实力不容小觑。”
慕卿九点了点头，她也是这么认为的。人为炼制腐骨瘴，需要耗费大量的毒物和尸骸，还需要高深的毒术和玄术，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。而能做出这种事情的，除了与她有仇的柳家和太子，还有可能是隐藏在暗处的邪门歪道。
“我怀疑，此事与幽冥教有关。”夜漠尘突然说道。
“幽冥教？”慕卿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“你怎么会想到幽冥教？”
夜漠尘说道：“幽冥教是江湖上一个极为神秘的邪教，行事诡秘，手段残忍，擅长炼制毒物和邪术。据我所知，腐骨瘴正是幽冥教的独门毒瘴之一。而且最近一段时间，京城附近出现了不少幽冥教的踪迹，只是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。”
慕卿九心中一凛。幽冥教？她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教派。但能炼制出腐骨瘴这种剧毒，可见其势力不容小觑。若是此事真的与幽冥教有关，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。
“我打算亲自去西山一趟，查找毒瘴的源头。”慕卿九说道。
“不行！”夜漠尘立刻反对，“西山现在毒瘴弥漫，危险重重，你不能亲自去冒险。而且幽冥教的人阴险狡诈，若是你遇到危险，怎么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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