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夜亲王派人送来了消息。”冬雪快步走进来,手中捧着一封密封的信函,“说是有重要情报,让您务必亲自过目。”
慕卿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连忙接过信函。信封上没有署名,只印着一个小小的玄鸟印记,正是夜漠尘的专属标识。她拆开信封,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,上面用苍劲的字迹写着几行字:“教徒招供,幽冥教表面据点为城南废弃城隍庙,分舵主‘黑影’身份不明,与朝中重臣勾结密切。另,柳家近日异动频繁,似在销毁与幽冥教相关的物件,速来亲王府商议。”
“柳家?”慕卿九心中一动。柳氏与太子本就沆瀣一气,如今柳家突然销毁物件,难道他们也与幽冥教有牵连?还是说,他们只是太子与幽冥教勾结的中间人?
“秋芙,”慕卿九扬声唤道,“药铺的事务暂时交由三位郎中专管,你随我去一趟亲王府。冬雪,你留在府中,密切关注尚书府和柳家的动向,若有异常,立刻派人通报。”
“是,小姐!”两人齐声应道。
慕卿九简单收拾了一下,将《幽冥秘录》和相关线索贴身收好,便带着秋芙,乘坐马车前往夜亲王府。
马车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,两侧的店铺陆续开门,炊烟袅袅,一派祥和景象。但慕卿九知道,这平静之下,暗藏着汹涌的暗流。太子、幽冥教、柳家,三方势力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张巨大的黑网,笼罩着整个京城。
半个时辰后,马车抵达夜亲王府。王府的侍卫早已接到通知,见慕卿九到来,连忙恭敬地迎了上去,引着她前往议事厅。
议事厅内,夜漠尘正站在窗边,神色凝重地看着窗外。听到脚步声,他转过身,眼中的凝重瞬间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温和:“卿九,你来了。”
“亲王。”慕卿九微微颔首,“信函中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,柳家的异动,你怎么看?”
“坐下说。”夜漠尘示意她入座,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清茶,“根据我的人调查,柳家昨夜三更时分,曾派人偷偷焚烧了一批物件,从残留的灰烬来看,似乎是一些黑色的布料、符咒碎片和书信。结合教徒招供的信息,我怀疑柳家不仅是太子的党羽,更是太子与幽冥教之间的联络桥梁。”
“联络桥梁?”慕卿九眉头微蹙,“你的意思是,太子通过柳家,与幽冥教进行沟通?”
“极有可能。”夜漠尘点头,“柳氏的兄长柳承宗,近期与太子府往来密切,而且多次在深夜秘密外出,去向不明。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在为太子拉拢朝臣,现在看来,他很可能是在与幽冥教的人接头。”
慕卿九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思绪流转:“若是如此,那柳家销毁的物件,很可能就是太子与幽冥教勾结的证据,比如书信、令牌之类。他们现在急于销毁证据,说明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在追查此事,想要切断线索。”
“没错。”夜漠尘眼中闪过一丝冷冽,“不过,他们想要销毁证据,恐怕没那么容易。我的人已经在柳府周围布下了眼线,只要他们再有异动,我们就能第一时间察觉。另外,关于城南废弃城隍庙,我的人已经潜伏在附近,发现那里确实有幽冥教的人活动,但都是些底层教徒,而且防守极为松懈,不像是真正的核心据点。”
“我也觉得奇怪。”慕卿九说道,“《幽冥秘录》中记载,幽冥教分舵的核心据点,往往防守严密,且设有多重陷阱和阵法,绝不会如此轻易暴露。废弃城隍庙,很可能只是他们的一个幌子,用来迷惑我们,真正的核心据点,应该在其他地方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而且,分舵主‘黑影’身份神秘,不可能轻易让我们找到他的踪迹。我们若是贸然对废弃城隍庙动手,不仅抓不到真正的核心人物,还可能打草惊蛇,让‘黑影’和柳家、太子提前发难。”
“你说得有道理。”夜漠尘赞同地说道,“所以,我没有贸然行动,而是等你来一起商议。你手中的《幽冥秘录》,有没有记载关于核心据点的其他特征?或者,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引出‘黑影’?”
慕卿九将《幽冥秘录》取出,放在桌上,翻到其中一页,说道:“你看这里。古籍中记载,幽冥教分舵的核心据点,往往会选择在阴煞之气浓郁的地方,比如乱葬岗、废弃的古宅、或是地下密室。而且,核心据点的周围,会布置一种名为‘幽冥阵’的邪术阵法,能够隐匿气息,迷惑外人,同时还能滋养幽冥教的邪术修炼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另外,古籍中还提到,幽冥教分舵主每隔一段时间,会举行一次‘血祭’仪式,用来增强自身的邪术功力。血祭仪式需要大量的活人精血,而且仪式举行时,会产生强烈的阴邪之气波动,很容易被玄门中人察觉。”
“血祭?”夜漠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,“这些邪教徒,竟然如此残忍!”
“是啊。”慕卿九说道,“不过,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。只要我们能察觉到血祭仪式产生的阴邪之气波动,就能顺藤摸瓜,找到幽冥教的核心据点,甚至可能当场抓获‘黑影’。”
“但血祭仪式的时间和地点,我们都不知道,怎么才能察觉?”夜漠尘问道。
“这一点,或许可以借助玄门空间的力量。”慕卿九说道,“我的玄门空间对阴邪之气极为敏感,尤其是幽冥教这种邪恶的血祭仪式,产生的阴邪之气必然极为强烈,空间的预警机制应该会有所反应。另外,我们也可以让府中和药铺的人多加留意,一旦发现京城中有异常的阴邪之气,或是有百姓莫名失踪,立刻通报我们。”
“好。”夜漠尘点了点头,“我也会让我的人加强巡查,尤其是那些阴煞之气浓郁的地方,密切关注是否有异常动静。一旦发现血祭仪式的踪迹,我们立刻联手行动,一举捣毁幽冥教的核心据点,抓获‘黑影’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另外,关于柳家,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。我怀疑,柳家很可能藏有太子与幽冥教勾结的关键证据,只是他们现在已经将证据转移或销毁了。不过,柳承宗多次与幽冥教接头,他的身上,一定留有幽冥教的痕迹。我们或许可以从柳承宗入手,找到突破口。”
“从柳承宗入手?”慕卿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“柳承宗是礼部侍郎,身份尊贵,而且极为谨慎,我们怎么才能从他身上找到证据?”
“这一点,我已有计划。”夜漠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柳承宗贪婪好色,这是京城中众所周知的事情。我已经让人调查到,他近日与城南的一家青楼‘醉春楼’的头牌关系密切,经常在深夜偷偷前往。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,设下一个圈套,引他入局。”
慕卿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:“你的意思是,在醉春楼设下埋伏,等柳承宗前来时,将他擒获,然后从他口中逼问出太子与幽冥教勾结的证据?”
“没错。”夜漠尘点头,“不过,柳承宗身边护卫众多,而且他本身也懂一些粗浅的玄术,想要擒获他,并非易事。而且,我们不能做得太过张扬,以免打草惊蛇,引起太子的警觉。所以,这次行动,需要你出手相助。”
“我?”慕卿九挑眉。
“是的。”夜漠尘说道,“你的玄术和毒术都极为高明,而且擅长隐匿气息,适合暗中行动。我们可以让你乔装成醉春楼的姑娘,潜伏在柳承宗的房间附近,趁他不备,用麻药将他迷晕,然后将他带回亲王府审讯。这样一来,既不会惊动太多人,又能顺利擒获柳承宗。”
慕卿九沉吟片刻,点了点头:“好。不过,醉春楼鱼龙混杂,而且很可能有柳家或太子的人暗中监视,行动时必须万分小心。另外,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“放心吧,我已经让人详细调查了醉春楼的布局和柳承宗的行踪规律。”夜漠尘说道,“柳承宗通常会在每月的十五之夜,前往醉春楼与那名头牌相会,而且每次都会自带护卫,占据醉春楼的顶层包厢,戒备森严。不过,他对那名头牌极为信任,独处时防备心会降低很多,这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后天就是十五,我们可以在今晚就安排你潜入醉春楼,乔装成新入楼的姑娘,接近那名头牌,取得她的信任。然后在明晚柳承宗到来时,趁机下手。”
“好。”慕卿九点头同意,“不过,那名头牌是否可靠?会不会是柳承宗的眼线?”
“这一点,我已经调查清楚了。”夜漠尘说道,“那名头牌名叫苏凝脂,本是书香门第出身,因家道中落,才被迫进入醉春楼。她为人正直,对柳承宗的所作所为极为厌恶,只是迫于生计,不得不虚与委蛇。我们可以提前与她沟通,晓以利害,相信她会愿意帮助我们。”
慕卿九点了点头,心中已有了计划:“好,就按你说的办。今晚我就潜入醉春楼,与苏凝脂接触。你则安排人手,在醉春楼外接应,确保行动成功。”
两人商议完毕,慕卿九便起身准备离开,前往醉春楼提前布局。
夜漠尘送她到王府门口,眼中闪过一丝担忧:“卿九,此去危险重重,你一定要多加小心。若是遇到危险,立刻点燃我给你的信号弹,我的人会第一时间赶来支援。”
“放心吧,我自有分寸。”慕卿九微微一笑,“你也多加留意太子和幽冥教的动向,防止他们在我们行动时暗中使绊子。”
夜漠尘点了点头,看着她的马车渐渐远去,心中默默祈祷。他知道,这次行动关乎重大,一旦成功,就能拿到太子与幽冥教勾结的关键证据;若是失败,不仅会打草惊蛇,还可能让慕卿九陷入危险之中。
慕卿九的马车行驶在前往城南的路上,秋芙坐在一旁,神色有些担忧:“小姐,醉春楼鱼龙混杂,而且柳承宗心狠手辣,您这样乔装潜入,实在太危险了。不如我们换个计划?”
“现在没有更好的计划了。”慕卿九说道,“柳承宗是我们找到太子与幽冥教勾结证据的关键,我们必须冒险一试。而且,我有玄术和毒术在身,再加上苏凝脂的帮助,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。”
她顿了顿,对秋芙说道:“你不必随我进入醉春楼,在楼外的茶馆等候。若是看到信号弹升起,立刻通知夜亲王的人接应。另外,你暗中联系张大哥,让他派几名可靠的人手,在醉春楼周围潜伏,以防不测。”
“是,小姐!”秋芙连忙应道。
马车抵达醉春楼附近,慕卿九让马车停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。她换上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裙,将玄术和毒术所需的工具贴身藏好,又用玄力改变了自己的容貌,变成一个容貌清秀、略带怯懦的少女模样。
“小姐,您一定要小心!”秋芙担忧地说道。
“放心吧。”慕卿九拍了拍她的肩膀,便推开车门,朝着醉春楼走去。
醉春楼的门口,挂着一排排红灯笼,门口的龟奴看到慕卿九走来,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:“这位姑娘,是来找人还是想入楼?”
“我……我是来找人的。”慕卿九故意装作怯懦的样子,声音细弱蚊蝇,“我想找苏凝脂姑娘,她是我的远房表姐。”
龟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:“苏凝脂姑娘?她可没有什么远房表妹。姑娘,你是不是找错人了?”
“没有,我没有找错。”慕卿九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,递给龟奴,“这是表姐当年离开家时,留给我的信物,让我若是有困难,就拿着这枚玉佩来找她。”
这枚玉佩,是夜漠尘提前准备好的,据说与苏凝脂家中的传家宝极为相似,足以让苏凝脂相信她的身份。
龟奴接过玉佩,仔细看了看,又上下打量了慕卿九一番,见她神色怯懦,不像是说谎的样子,便说道:“好吧,我带你去见苏姑娘,不过能不能见到,还要看苏姑娘的意思。”
“多谢大哥。”慕卿九连忙道谢。
龟奴带着慕卿九,穿过喧闹的大厅,来到二楼的包厢区。醉春楼内人声鼎沸,丝竹之声不绝于耳,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脂粉气,让人有些不适。
来到苏凝脂的包厢门口,龟奴敲了敲门:“苏姑娘,有位姑娘说您是她的远房表姐,拿着信物来找您。”
包厢内沉默了片刻,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:“让她进来。”
龟奴推开房门,示意慕卿九进去。慕卿九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进包厢。
包厢内布置得极为雅致,墙上挂着几幅字画,桌上摆放着茶具和点心。一位身着粉色衣裙、容貌倾城的女子,正坐在窗边抚琴,她的手指纤细白皙,琴声悠扬,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。
想必这就是苏凝脂了。
慕卿九走上前,微微躬身:“表姐,我是卿儿,来找你了。”
苏凝脂停下抚琴,转过头,目光落在慕卿九身上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:“我并不认识你,你是谁?”
“表姐,我知道你不认识我。”慕卿九压低声音,从袖中取出另一枚玉佩,这才是真正的信物,“这是你父亲当年送给我母亲的定情信物,你看了便知。”
苏凝脂接过玉佩,看到上面熟悉的纹路,脸色瞬间变了。这枚玉佩,确实是她父亲的遗物,当年她父亲将其送给好友,也就是慕卿九的“母亲”,作为信物。她没想到,竟然真的有人拿着这枚玉佩来找她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是卿儿?”苏凝脂声音有些颤抖,眼中充满了激动和疑惑。
“是。”慕卿九点了点头,“母亲临终前,让我拿着这枚玉佩来找你,寻求你的帮助。只是我一路赶来京城,盘缠用尽,无奈之下,才冒昧前来打扰。”
苏凝脂连忙起身,拉着慕卿九的手,眼中满是心疼:“傻孩子,辛苦你了。既然来了,就安心住下,有表姐在,不会让你受委屈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