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窑厂的风波尘埃落定,百名孩童平安归家,京城百姓欢呼雀跃,慕卿九与夜漠尘的名字被万民称颂。禁军押着残余的幽冥教教徒尸首返程,夕阳下,车队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映着沿途百姓感恩的目光,一路浩浩荡荡返回京城。
慕卿九坐在马车内,指尖捻着一枚从柳承宗身上搜出的黑色令牌,令牌上刻着扭曲的幽冥教图腾,指尖触及之处,仍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阴邪之气。她将令牌收入玄门空间,那里有净化阴煞的灵泉,只需浸泡片刻,便能彻底消解其上的邪力。
“小姐,您累了吧?喝口水歇歇。”秋芙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,看着慕卿九略显苍白的脸色,心疼地说道,“刚才与柳承宗激战,您消耗了不少玄力,要不要现在闭目养神一会儿?”
慕卿九接过茶杯,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全身,她轻轻啜了一口,摇了摇头:“无妨,这点消耗不算什么。”她看向窗外,马车正行驶在朱雀大街上,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,纷纷朝着马车挥手致意,眼中满是感激与崇敬。
与昨日被围堵指责的场景截然不同,今日的她,是拯救孩童的英雄,是为民除害的“玄门圣女”。这种身份的转变,虽在她意料之中,却也让她心中生出一丝感慨——人心向背,从来都在一念之间,而她能做的,便是坚守本心,行正道之事。
马车驶入尚书府大门,慕尚书早已带着府中众人等候在门前。看到慕卿九从马车上下来,慕尚书连忙上前,脸上满是激动与欣慰:“卿九,你回来了!太好了!你不仅洗清了自己的冤屈,还救出了百名孩童,为尚书府争光,为朝廷立下大功,父亲为你骄傲!”
府中的下人也纷纷上前,对着慕卿九行礼问好,眼中满是敬畏。经历了柳氏栽赃、解救孩童这一系列事件,慕卿九在尚书府的威望早已无人能及,就连之前那些暗中依附柳氏的下人,此刻也都噤若寒蝉,不敢有丝毫异动。
“父亲过奖了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慕卿九微微颔首,“此次能够顺利救出孩童,多亏了夜亲王的鼎力相助,还有陛下的英明决断。”
“是是是!”慕尚书连连点头,“夜亲王那边,为父已经让人备好了厚礼,明日便亲自登门道谢。陛下那边,想必也会很快下旨嘉奖你,我们尚书府,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!”
慕卿九淡淡一笑,没有多说什么。她知道,救出孩童只是第一步,太子与幽冥教勾结的事情还未彻底查清,柳氏虽被擒,但柳家的残余势力仍在,京城的风波,远未结束。
一行人走进府中,刚穿过前院,就看到几名官差押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侧门走来——正是柳氏的陪嫁嬷嬷,以及几名参与栽赃陷害的柳家下人。他们身上戴着枷锁,脸色惨白,眼神空洞,显然已经知道了柳承宗被杀、柳氏被擒的消息。
“小姐,是柳家的人!”冬雪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他们也被京兆尹大人派人押来了,说是要交给您处置,毕竟他们都是柳氏的亲信,参与了栽赃您的阴谋。”
慕卿九目光冷冷地扫过几人,最终落在那名领头的嬷嬷身上。正是她,昨日在尚书府门前,手持银锁,颠倒黑白,煽动百姓闹事。
“慕大小姐,饶命啊!”嬷嬷看到慕卿九,吓得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,“都是夫人逼我的!是她让我拿着信物去栽赃您的,我也是身不由己啊!求您大人有大量,饶了我这一次吧!”
其他几名下人也纷纷跪倒在地,哭喊着求饶。
慕卿九看着他们卑微的模样,眼中没有丝毫怜悯:“身不由己?你们拿着沾染了阴毒的信物,煽动百姓,险些让我身败名裂,让尚书府陷入绝境,如今一句身不由己,就想一笔勾销?”
她转头对身后的管家张大哥道:“张大哥,这些人都是柳氏的爪牙,参与了栽赃陷害之事,按照家规,理应重罚。但他们罪不至死,就将他们杖责三十,逐出尚书府,永世不得录用!另外,通知京兆尹大人,将他们的罪行记录在案,日后若再敢为非作歹,定严惩不贷!”
“是,小姐!”张大哥连忙应道,立刻让人将几人拖下去行刑。
嬷嬷等人吓得魂飞魄散,哭喊着被拖走,很快,府中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,但没过多久便平息了下去——显然,杖责已经执行完毕,他们被逐出了尚书府。
处理完这些人,慕卿九才随着慕尚书来到内院。刚坐下没多久,就有丫鬟来报,说宫里的太监来了,宣陛下口谕。
慕卿九和慕尚书连忙起身接旨。太监手持拂尘,宣读了皇帝的口谕,大意是嘉奖慕卿九机智果敢,识破柳氏阴谋,救出百名孩童,挫败幽冥教血祭计划,特封慕卿九为“明慧县主”,赏赐黄金百两、绸缎千匹,以及诸多珍宝。同时,嘉奖慕尚书教子有方,晋升一级官职,赏银千两。
“臣女(臣)谢陛下隆恩!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慕卿九和慕尚书跪地接旨,脸上满是恭敬。
送走太监后,慕尚书激动得浑身发抖:“明慧县主!卿九,你竟然被封为县主了!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!我们尚书府,终于出了一位县主!”
要知道,县主乃是皇室宗亲或功臣之女才能获得的封号,慕卿九以尚书府嫡女的身份获封县主,足见皇帝对她的重视与认可。
慕卿九心中却很平静,她知道,皇帝的嘉奖,既是对她此次功绩的肯定,也是一种拉拢。太子失势,皇帝必然需要扶持新的势力来平衡朝局,而她,凭借着此次的功绩和与夜漠尘的关系,无疑成为了皇帝眼中的合适人选。
“父亲,这都是陛下的厚爱,我们只需尽心竭力,为朝廷效力,为百姓谋福即可。”慕卿九说道。
“是是是!”慕尚书连连点头,“为父一定会恪尽职守,不辜负陛下的信任!”
正说着,秋芙匆匆走进来,神色凝重地禀报:“小姐,老爷,京兆尹大人派人来报,说柳氏在大牢中拒不认罪,还口出狂言,辱骂陛下和小姐,甚至试图越狱,结果被狱卒发现,打伤了看守的衙役。京兆尹大人询问您的意见,该如何处置柳氏。”
“哦?柳氏倒是骨头硬。”慕卿九眼中闪过一丝冷冽,“她以为太子还能救她?却不知太子自身都难保,被陛下封锁在太子府中,连宫门都出不来。”
慕尚书脸色一沉:“这个柳氏,真是死不悔改!都到了这步田地,还敢如此嚣张!京兆尹大人既然询问我们的意见,不如就将她……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慕卿九摇了摇头:“不可。柳氏虽然罪大恶极,但她毕竟是太子妃的姑母,又是柳家的嫡女,若贸然处死,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。而且,我们还需要从她口中问出更多关于太子与幽冥教勾结的线索,不能就这么让她死了。”
她沉吟片刻,说道:“告诉京兆尹大人,柳氏罪大恶极,但念在她曾是尚书府的夫人,且太子之事尚未查清,暂时不宜处死。可将她打入京兆府大牢的天字一号牢房,严加看管,断绝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,每日只提供清水和粗粮,让她好好反省。待太子之事查清后,再交由陛下处置。”
“好!就按卿九说的办!”慕尚书点头同意,立刻让人去回复京兆尹。
处理完柳氏的事情,慕卿九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落。连日来的奔波与激战,让她确实有些疲惫。她泡了一个热水澡,缓解了身上的疲惫,又服下一颗补充玄力的丹药,才感觉精神好了许多。
刚躺下没多久,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随后,一个软糯的小奶音响起:“娘亲!娘亲!你回来啦!”
慕卿九睁开眼睛,就看到慕念辰穿着一身小小的锦袍,迈着小短腿,飞快地跑了进来,扑进了她的怀里。
“念念,想娘亲了吗?”慕卿九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,在他柔软的小脸上亲了一口,眼中满是温柔。
“想!念念好想娘亲!”慕念辰搂着慕卿九的脖子,在她耳边小声说道,“娘亲,念念听说你救了好多小朋友,你好厉害呀!念念以后也要像娘亲一样,做一个厉害的人,保护娘亲,保护大家!”
慕卿九心中一暖,揉了揉儿子的头发:“念念真乖。不过,保护别人之前,要先保护好自己。念念最近有没有好好练习玄术?”
“有!念念每天都有练习娘亲教我的吐纳之法,还试着画符呢!”慕念辰骄傲地说道,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纸,递给慕卿九,“娘亲,你看,这是念念画的平安符,虽然还不太好看,但念念已经很努力了!”
慕卿九接过符纸,仔细看了看。符纸上的符文歪歪扭扭,玄力波动也很微弱,但确实蕴含着一丝淡淡的祥和之气,对于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来说,已经非常难得。
“念念真厉害!”慕卿九毫不吝啬地夸奖道,“这张平安符画得很好,娘亲很喜欢。念念继续努力,以后一定能画出更厉害的符纸。”
“嗯!念念会的!”慕念辰重重地点了点头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母子俩正说着话,秋芙走进来禀报:“小姐,夜亲王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函,还有一些上好的补品,说是给您和小公子补身体的。”
慕卿九心中一动,接过信函拆开一看。信中,夜漠尘先是关心了她的身体状况,随后告知她,太子府已经被彻底封锁,皇帝派了专人审讯太子府的亲信,目前已经查到了一些太子与幽冥教勾结的蛛丝马迹,但太子本人依旧拒不认罪,还在负隅顽抗。
此外,夜漠尘还提到,柳家的残余势力已经开始收缩,不少柳家的官员都被皇帝暂时停职调查,柳家大厦将倾,已是必然。他让慕卿九不必担心柳家的反扑,安心休养身体,后续之事,他会处理妥当。
最后,夜漠尘还在信中隐晦地表达了对她的思念,希望能在方便的时候,与她见面一叙。
慕卿九看完信函,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。她将信纸收好,对秋芙道:“将夜亲王送来的补品收下,替我多谢他的关心。另外,回复他,说我一切安好,让他不必挂心,太子之事,还需他多费心。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,可随时派人告知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秋芙应道,转身退了出去。
慕念辰看着慕卿九脸上的红晕,眨了眨好奇的大眼睛:“娘亲,你怎么脸红了?是不是夜叔叔在信里说什么好听的话了?”
慕卿九被儿子问得一愣,随即失笑:“你这小家伙,人小鬼大,懂什么?”她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子,“时间不早了,念念该去睡觉了。”
“娘亲陪我一起睡好不好?”慕念辰拉着慕卿九的衣袖,撒娇道。
“好。”慕卿九点了点头,抱着儿子躺在榻上,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哼起了轻柔的摇篮曲。
慕念辰依偎在慕卿九的怀里,闻着娘亲身上熟悉的清香,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。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庞,慕卿九心中充满了柔软。这个孩子,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,也是她前进的动力。为了他,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大,扫清所有障碍,为他创造一个安全、安稳的成长环境。
一夜好眠,次日清晨,慕卿九醒来时,慕念辰已经不在身边了。秋芙进来禀报,说小公子一早就去了院子里练习画符,还说要给娘亲画一张最厉害的镇煞符。
慕卿九笑着摇了摇头,起身洗漱更衣。刚收拾好,就听到院门外传来慕尚书的声音,说有要事与她商议。
慕卿九来到客厅,只见慕尚书坐在椅子上,神色有些凝重。看到慕卿九进来,他连忙起身:“卿九,你来了。”
“父亲,不知您有什么要事?”慕卿九坐下问道。
慕尚书叹了口气,说道:“卿九,昨日陛下嘉奖了你和为父,我们尚书府一时风光无限。但树大招风,为父担心,柳家的残余势力和太子的党羽会暗中报复我们。另外,朝中其他势力,恐怕也会对我们有所忌惮,甚至会联手打压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