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若事不可为,吾当舍身护九儿周全。玄门一脉,绝不可断于吾手!幽冥教,尔等恶贯满盈,终有报应之时!”
笔记至此戛然而止。慕卿九捧着这页重见天日的夹层纸,指尖颤抖,泪盈于睫。她终于知道了全部的真相!母亲并非普通病逝,而是被幽冥教逼死、甚至很可能也是被其害死的!原因是为了玄门传承,也因为她可能成为了幽冥教宫廷阴谋的知情人!而端敬皇后,同样是幽冥教阴谋的牺牲品!
灭门之仇,杀母(及婆母)之恨,此刻如同熊熊烈火,在她胸中燃烧!她对幽冥教的恨意,达到了!
“娘亲……”她低声唤道,声音哽咽,“您放心,女儿已经得到了传承,知道了真相。这笔血海深仇,女儿一定替您,替静虚观,替端敬皇后,讨回来!幽冥教,必将其连根拔起!”
她小心翼翼地将夹层纸重新收好,与玄机令、《玄元心经》放在一起。这些,不仅是传承,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和复仇的号角。
了解了这段渊源,再回头看“九霄环佩”琴,慕卿九有了更深的理解。这张琴,不仅是害死端敬皇后的工具,可能作为血魂阵的“钥匙”,更深层上,它或许是幽冥教用来收集皇室气运、或者某种特定血脉魂力的邪恶法器!母亲当年未能及时破解,一方面可能是能力未逮,另一方面也是时机未到。
而现在,时机到了。
她结合母亲笔记中提到的几种净化高阶邪器的方法,以及《玄元心经》中记载的至阳净化之力,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。要彻底净化“九霄环佩”,可能需要布下一个特殊的“玄阳净灵阵”,以玄机令为阵眼,引导自身精纯的玄元内力,辅以至阳药材,方能将其中的血咒与怨灵彻底炼化。
但此法极耗心神与内力,且不能受到任何干扰,必须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进行。慈宁宫库房显然不合适。
就在她凝神推演阵法细节时,夜漠尘回来了。他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,但更多的是一种狩猎前的锐利。
“赵安那边有动静了。”他沉声道,接过慕卿九递上的热茶,一饮而尽,“今日黄昏,他借口采买,去了一趟城南的药王庙,在偏殿的香炉底下,埋藏了一件东西。我们的人等他们走后取回,是一封用密语写的信,正在破译。看来,赫连勃确实在急于和他联络。”
慕卿九将母亲夹层笔记的内容,以及自己的推断,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夜漠尘。
夜漠尘听完,沉默良久,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抬起眼,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杀意,那是一种得知至亲被害真相后的、压抑到极致的暴怒。
“好一个幽冥教……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仿佛来自地狱,“灭门,杀母,祸国……很好,新仇旧恨,本王定要他们血债血偿,一个不留!”
他看向慕卿九,目光交汇,无需多言,同仇敌忾的决心在彼此眼中燃烧。
“净化古琴之事,你有几分把握?需要什么?”夜漠尘问道,将个人情绪压下,回归到最实际的行动。
“约有七成把握。但需绝对安静,不能受扰。我需在府中密室布阵,需王爷派最可靠的人护法。另外,还需几味至阳药材……”慕卿九列出所需物品。
“好!本王亲自为你护法!所需药材,让福伯即刻去办,不惜一切代价!”夜漠尘毫不犹豫地支持。
正事商议既定,念念被嬷嬷带了进来请安。小家伙似乎感觉到父母之间凝重而坚定的气氛,乖巧地没有吵闹,只是扑进慕卿九怀里,仰着小脸说:“娘亲,念念今天又画了好多符!”
看着儿子纯净的眼眸,慕卿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。她绝不能让幽冥教的阴谋得逞,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个被邪魔笼罩的世界里。
她摸了摸念念的头,柔声道:“念念真棒。要好好学,将来和爹娘一起,打坏人。”
念念似懂非懂,却用力点头:“嗯!念念保护娘亲!”
夜色渐深,亲王府内紧外松,暗流涌动。一方在紧锣密鼓地破译密信,监控敌踪;另一方则在为净化邪器、斩断敌人关键一环做着最后的准备。一场围绕着一张古琴、牵连两代血仇、关乎京城存亡的暗战,即将进入最激烈的阶段。而慕卿九与夜漠尘,这对命运与共的恋人,也将携手直面那来自幽冥的最深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