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毒经》摊开在案上,书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毒草标本,正是她从空间药圃中采摘晾晒而成。白日柳家抵京时慕柔薇的挑衅,以及玉佩中夜漠尘传来的“太子调动暗卫”的讯息,如同一根无形的弦,紧紧绷在她心头。她清楚,太子绝不会容忍一个可能知晓当年真相、且已在京城渐露锋芒的“废嫡女”存在,二次灭口,恐怕就在今夜。
“娘亲,你还没睡呀?”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念念穿着一身白色的小寝衣,揉着惺忪的睡眼,小脑袋探了进来。他身后跟着同样睡眼朦胧的婉儿,小姑娘攥着慕卿九的衣角,小声道:“慕姐姐,我有点怕黑。”
慕卿九立刻收起毒针,脸上换上温柔的笑意,起身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:“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她伸手探了探念念的额头,又摸了摸婉儿的小手,确认两人都没有不适,才松了口气。
念念依偎在她怀里,小手指了指窗外:“刚才好像听到外面有脚步声,哒哒的,像坏人走路。”他年纪虽小,却继承了慕卿九敏锐的感知力,尤其是在玄力潜移默化的滋养下,对周遭的异动更是敏感。
婉儿也跟着点头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也听到了,还有树叶沙沙响,好像有人在外面看着我们。”
慕卿九心中一凛,看来太子的暗卫果然已经潜进了尚书府。她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后背,柔声道:“别怕,有娘亲在,没人能伤害你们。念念是小男子汉,要保护好婉儿姐姐,对不对?”
念念立刻挺直小身板,用力点头:“嗯!我会保护婉儿姐姐和娘亲!”他小手悄悄攥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护身符,那是慕卿九亲手绘制的平安符,用朱砂混着她的玄力,能抵御一般的邪祟和暗算。
慕卿九将两个孩子带到内室的软榻上,又取出两道安神符贴在床帐内侧,符文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金光,室内的空气顿时变得温润安宁。“你们在这里乖乖睡觉,娘亲就在外面守着,有任何动静,娘亲都会第一时间过来。”她替两个孩子盖好薄被,在他们额头各印下一个轻柔的吻。
安顿好孩子们,慕卿九转身走出内室,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决绝。她走到窗边,借着烛火的微光,仔细检查了窗棂和门缝,随后从空间中取出几包特制的药粉,沿着墙角、窗台均匀撒下。这药粉名为“醉魂香”,无色无味,一旦吸入,便会让人四肢无力、昏昏欲睡,寻常武者根本抵挡不住,即便对方是玄力高手,也会暂时失神,为她争取反击的时间。
做完这些,她又取出一把通体莹白的匕首,匕首柄上雕刻着繁复的玄门符文,正是她用空间中的暖玉辅以玄力炼制而成,不仅锋利无比,还能破邪驱煞。她将匕首藏在腰间,又从袖中取出几枚淬了毒的银针,捏在指尖轻轻转动,眼中闪过一丝寒芒。
太子既然敢派暗卫来,想必是做足了准备,说不定还带了能克制玄术的法器或是懂毒的高手。她不能掉以轻心,必须做好万全之策。
夜色渐深,尚书府内一片死寂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打更声。慕卿九端坐在外室的椅子上,双目微闭,玄力悄然运转,感知着周围的一切。她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,能清晰地听到百米之外的脚步声、虫鸣声,甚至是暗卫踩碎落叶的细微声响。
突然,一阵极轻的衣袂破空声从院墙外传来,紧接着是两道身影如鬼魅般潜入庭院,落地时悄无声息,显然是顶尖的暗卫。慕卿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果然来了。
那两道身影借着树影的掩护,快速靠近汀兰水榭的房门,动作矫健而隐蔽。他们显然对尚书府的地形做过详细调查,避开了巡逻的家丁,直奔慕卿九的住处而来。
就在两人即将触碰房门的瞬间,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,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。其中一人眉头微蹙,正要警惕,却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异香,紧接着便觉得头晕目眩,四肢发软,体内的玄力也变得滞涩起来。
“不好,有埋伏!”另一人反应极快,立刻屏住呼吸,同时从怀中取出一枚解毒丹服下。他运转玄力抵御药粉的侵蚀,挥掌劈开房门,两道黑色的身影瞬间冲进室内。
然而,室内空无一人,只有桌上的烛火还在摇曳,映照出满室的寂静。
“人呢?”其中一名暗卫沉声问道,眼中满是警惕。他四处张望,目光扫过桌椅、书架,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。
就在这时,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:“太子派你们来,就是为了让你们送命的吗?”
两名暗卫心中一惊,猛地抬头望去,只见慕卿九正站在房梁上,衣袂飘飘,如同暗夜中的精灵。她手中握着那把莹白的匕首,匕首在烛火下闪烁着寒光,眼神冷冽如冰,仿佛能将人冻结。
“慕卿九,受死吧!”两名暗卫对视一眼,同时出手。他们知道慕卿九会玄术,不敢有丝毫大意,一左一右,朝着慕卿九夹击而来。两人手中都握着锋利的弯刀,刀身上涂抹着黑色的毒液,显然是想一击致命。
慕卿九身形一晃,如同柳絮般轻盈地从房梁上跃下,避开了两人的攻击。落地的瞬间,她脚尖一点,身形如箭般冲向左侧的暗卫,手中的匕首带着凌厉的玄力,直刺对方的咽喉。
左侧的暗卫没想到她的速度如此之快,连忙挥刀格挡。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弯刀与匕首相撞,暗卫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,震得他虎口发麻,手臂酸痛。他心中大惊,没想到慕卿九的玄力竟然如此深厚,远超传闻中的“废灵根”。
不等他反应过来,慕卿九手腕一翻,匕首改变方向,划向他的手腕。暗卫连忙后退,却还是慢了一步,手腕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,鲜血瞬间喷涌而出。他只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,紧接着便浑身发冷,四肢无力,显然是匕首上淬了毒。
“有毒!”暗卫又惊又怒,想要服用解毒丹,却发现浑身僵硬,根本无法动弹。
右侧的暗卫见同伴中招,心中更是警惕。他不再急于进攻,而是取出一枚特制的符咒,口中念念有词。符咒瞬间燃烧起来,化作一道黑色的火焰,朝着慕卿九射去。这是太子专门为对付玄术高手准备的“噬魂符”,能吞噬玄力,灼伤魂魄,威力极大。
慕卿九眼中闪过一丝凝重,她能感受到黑色火焰中蕴含的邪恶力量。她不敢硬接,连忙从空间中取出一道金刚符,掷向黑色火焰。金刚符瞬间展开,化作一道金色的屏障,挡住了黑色火焰的攻击。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黑色火焰与金色屏障相撞,迸发出耀眼的光芒,整个房间都晃动了一下。
趁着这个间隙,右侧的暗卫再次出手,弯刀带着呼啸的风声,劈向慕卿九的头颅。他知道慕卿九的毒术厉害,不敢与她近身缠斗,只能凭借速度和力量取胜。
慕卿九冷笑一声,身形如同鬼魅般躲闪,同时指尖弹出几枚毒针。毒针带着破空声,直刺暗卫的双目和咽喉。暗卫连忙挥刀格挡,毒针被一一击落,却也让他的攻击慢了半拍。
慕卿九抓住这个机会,玄力运转到极致,匕首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。她猛地冲向暗卫,匕首如同一道闪电,直刺对方的胸口。暗卫想要躲闪,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,动弹不得。他心中大惊,这才意识到慕卿九不仅会毒术和玄术,还精通阵法!
原来,在暗卫冲进房间的那一刻,慕卿九便暗中启动了早已布置好的困阵。这个困阵是她根据《玄门阵法大全》中的记载布置而成,虽然范围不大,却能困住修为比她高出不少的对手,为她创造进攻的机会。
“噗嗤”一声,匕首精准地刺入暗卫的胸口,穿透了他的心脏。暗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,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被流放五年的“废嫡女”手中。
解决掉两名暗卫,慕卿九并没有放松警惕。她知道,太子派来的暗卫绝不会只有这两个,后面很可能还有援手。她走到两名暗卫的尸体旁,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口和随身携带的物品,发现他们腰间都挂着一枚黑色的令牌,令牌上刻着一个“太子”的篆字,显然是太子府的专属令牌。
她还在其中一名暗卫的怀中发现了一封密信,信上写着:“速杀慕卿九及其子,带回苏氏,不得有误。”落款是太子的亲笔签名。
慕卿九看着密信,眼中闪过一丝杀意。太子不仅要杀她和念念,还要带走苏氏,显然是想利用苏氏来要挟她,或是从苏氏口中打探当年的真相。真是好狠毒的心思!
就在这时,院墙外又传来几道轻微的脚步声,比之前的两名暗卫更加隐蔽,显然是更高阶的杀手。慕卿九心中一凛,看来太子这次是下了血本,势必要置她于死地。
她快速清理了房间内的痕迹,将两名暗卫的尸体收入空间,随后走到内室门口,轻轻敲了敲门:“念念,婉儿,你们还好吗?”
“娘亲,我们没事!”念念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丝颤抖,却依旧坚定,“我们听到外面有声音,但是没有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