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耻之尤!”
“这是赤裸裸的讹诈!挑衅!”
帐内将领们顿时炸开了锅,群情激愤。这璃锋,分明是借题发挥,其真正目的,恐怕是想趁大曜京城被邪阵所困、内部不稳之机,强行撕毁盟约,发动侵略!其野心,昭然若揭!
夜漠尘抬手,压下众人的喧哗,目光扫过全场,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,却更令人心悸:“璃锋弑父杀兄,篡位自立,乃乱臣贼子!如今更敢陈兵边境,讹诈天朝,其心可诛!尔等即刻返回各自防区,整军备武,严阵以待!没有本王军令,不得擅起边衅,但若璃国军队敢踏过国境一线,给本王狠狠地打!勿谓言之不预!”
“末将遵命!”众将轰然应诺,杀气腾腾地领命而去。
夜漠尘留下心腹副将,继续吩咐:“立刻将此军报抄送内阁及陛下。同时,以本王的名义,拟一封措辞强硬的回函,斥责璃锋篡逆之罪,驳回其无理要求,警告其若敢轻举妄动,必遭雷霆反击!另,加强落霞关及沿线所有关隘守备,粮草军械,即刻开始向西南倾斜调运!”
“是!王爷!”
处理完紧急军务,夜漠尘立刻赶回亲王府,将这一重大变故告知了慕卿九。
慕卿九听完,并未过于惊讶,反而有种“果然如此”的明悟。她放下手中的药材,冷静分析道:“璃国新帝璃锋,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上台,绝非偶然。恐怕,他本身就是幽冥教,或者至少是与幽冥教深度合作扶持上位的代理人。赫连勃在京城的活动,与璃锋在国内的夺权,是相辅相成的整体计划!”
她走到京城及周边地域图前,指尖划过西南方向:“璃锋陈兵边境,一来是趁火打劫,想在我朝被邪阵牵制时攫取利益;二来,恐怕也是为了牵制王爷您麾下的边军,使其无法回援京城;这三来……”她的指尖点向京城,“或许,也是为了给困在京城的赫连勃和璃华太子,施加压力,或者……提供一个在最后关头,接应他们,甚至配合邪阵里应外合的通道!”
“好一个一石三鸟的毒计!”夜漠尘冷笑,“这璃锋,比他那废物兄长,倒是狠辣果决得多。看来,这幽冥教,是铁了心要与我大曜不死不休了!”
“如此一来,赫连勃更不会坐以待毙了。”慕卿九神色凝重,“璃锋的上台,给了他更强的底气和支持。他获取‘血魄精元’、找到‘钥匙’激活血魂阵的企图,会更加急切和疯狂。我们的时间,不多了。”
正在这时,秋芙抱着几卷新裱好的画轴进来,说是小公子今日的“功课”。慕卿九接过展开一看,是念念涂鸦的一些符箓图案,虽依旧稚嫩,但其中一张,笔画间竟隐隐勾勒出了一个类似锁链缠绕、中心有火焰升腾的图案,与她记忆中某种用于“束缚”或“封印”邪灵的古老符箓有几分形似,且纸张上残留的纯净灵韵似乎更明显了些。
慕卿九心中一动,或许……念念这无意中展现的天赋,在未来应对邪阵时,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?她将画轴仔细收好,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。
“王爷,”慕卿九看向夜漠尘,目光坚定,“局势紧迫,净化‘九霄环佩’琴之事,必须提前了。我准备今晚子时,阴气最盛、亦是邪琴力量最活跃之时动手,以期毕其功于一役。府内防卫,就拜托你了。”
夜漠尘深深看她一眼,握住她的手:“放心。有本王在,无人能扰你。需要什么,尽管说。”
“我需要绝对安静,密室周围三十丈内,不能有任何闲杂人等。另外,为我准备三盏长明灯,灯油需混入雄黄粉和朱砂。再让福伯找一只纯铜打造的大盆来。”慕卿九列出所需物品。
“好!本王亲自带人守在外面。”夜漠尘毫不犹豫地应下。
夜幕降临,亲王府内外戒备森严,五步一岗,十步一哨,如同铁桶一般。锦墨轩下的密室内,慕卿九已沐浴更衣,静心凝神。密室中央,地面已用掺了金粉的朱砂绘制好一个繁复的“玄阳净灵阵”图,阵法节点放置着数块温润的玉石。那张古朴的“九霄环佩”琴被安置在阵法中心。旁边放置着纯铜大盆和三盏灯焰稳定的长明灯。
子时将至,万籁俱寂,唯有夜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。密室内,慕卿九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“九霄环佩”琴上散发出的阴邪之气,正在逐渐变得活跃,琴身内似乎有低不可闻的怨魂哀嚎声隐隐传出。
她深吸一口气,将状态调整至最佳,对守在外间的夜漠尘微微颔首。
夜漠尘会意,沉声道:“开始吧。一切小心。” 随即,他亲自掩上密室厚重的石门,如同门神般伫立门外,手握剑柄,灵觉全开,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。
密室内,慕卿九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精血,滴入早已调配好的药液中,随后双手结印,口诵玄奥咒文,将体内精纯的玄元内力,缓缓注入脚下的阵法之中。
“玄阳净灵,邪祟伏藏!启!”
随着她一声清叱,地面上的阵图骤然亮起柔和却坚定的金光,将整个密室映照得如同白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