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门毒后携崽掀翻京城

第197章 太平盛世定格,青史留名

史馆馆正,一位皓首穷经、性情刚直的老学士,出列奏道:“陛下,娘娘。国史之修,乃国之大事,关乎治乱兴衰之鉴,千秋功过之评。自陛下登基,改元天佑,至今七载,其间内平信王之乱、肃清幽冥邪教、推行新政、开放边市、修订律法、编纂医典、防灾抗灾、太子北巡……桩桩件件,可歌可泣,可铭可鉴。臣等奉旨,编纂《天佑实录》,当秉笔直书,不隐恶,不虚美,力求翔实,再现七年峥嵘。另,《天佑会典》将辑录陛下登基以来所颁重要诏令、典章制度、政事举措,分门别类,以便查考传承。两部大典,工程浩繁,恳请陛下钦定总裁、编修人选,并赐编纂凡例。”

这是要将“天佑盛世”的七年历程,系统、权威地载入史册。夜漠尘看向慕卿九,见她微微颔首,便沉声道:“准奏。修史之事,关乎信实,朕不预其辞。然,原则需明。《实录》编纂,当以‘存真、求实、经世’为要。凡军国大事,民生要务,无论功过,皆需据实收录,档案、奏报、乃至适当之民间记录、当事人回忆,皆可为凭。编修之人,务求学问博洽,品行端方,不畏权贵,不徇私情。朕与皇后,乃至太子,凡有可记之事,皆需如实载入,无需避讳。总裁之职……” 他目光扫过群臣,落在徐太傅身上,“徐文远。”

“老臣在。” 徐太傅出列。

“卿学贯古今,德高望重,历任三朝,深悉国政。朕命你为《天佑实录》与《天佑会典》总裁,总领修史事宜。史馆馆正为副总裁,具体编纂。所需人员、钱粮、查阅档案之权,各部需全力配合,不得阻挠。”

“老臣……领旨!定当秉公直笔,不负陛下重托,不负青史春秋!” 徐太傅深知此任之重,肃然应下。

“此外,” 夜漠尘继续道,“《实录》、《会典》乃官方正史,然盛世气象,非仅朝堂政令可尽述。民间之创造,市井之繁华,边塞之安宁,技艺之精进,乃至百姓之悲欢,皆为国史之鲜活注脚。可令各州府,征集本地近七年之大事记、风物志、杰出人物传记、乃至歌谣、话本、图画,择优附于正史之后,或另编《天佑风物志》,使后世知我天佑年间,不仅朝政清明,更是民生富庶,文教昌盛,物阜民丰之真正盛世!”

此议一出,朝臣们更是振奋。陛下这是要将“盛世”的画卷,绘制得无比丰满、立体!不仅要记帝王将相,更要记寻常百姓,记这人间烟火!

“陛下圣明!如此修史,方是全景盛世,无愧后人!” 众臣齐声赞同。

慕卿九此时亦开口,声音清越:“徐太傅,本宫有一不情之请。编纂之中,于惠民药局之设立推广、医典之编纂、防灾救灾之举措,乃至民间女子因新政得以求学、行医、立业之事迹,望能多加留意,据实记载。医药关乎生民,教化关乎未来,女子之力亦为国力组成部分,此皆盛世之基,不可或阙。”

“娘娘所言,乃盛世之要,老臣定当留心,务求周全。” 徐太傅郑重应下。皇后之言,再次体现了其超越时代的见识与对“人”本身的深切关怀。

修史大计就此定下。退朝后,夜漠尘与慕卿九回到御书房,却见太子夜念宸并未像往常一样去文华殿,而是跟了进来,小脸上带着深思。

“念念,有事?” 夜漠尘问。

念念行了一礼,抬头看着父母,认真道:“父皇,母后,儿臣今日听闻修史之事,心中有些感触,想请教父皇母后。”
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 夜漠尘示意他坐下。

“儿臣读史,常见开国之君,艰难创业,其事迹往往浓墨重彩;守成之君,承平盛世,却常记载寥寥,或流于歌功颂德。如今天佑盛世,父皇母后开创,儿臣将来,或许便要‘守成’。儿臣想知道,在父皇母后心中,何为真正的‘盛世’?又该如何,才能让这盛世,不止于史书上的溢美之词,而能真正长久,让后人提起‘天佑’,不仅想起律法、医典、边市,更能想起这是一个‘百姓富足,安居乐业,老有所养,幼有所教,四海升平,正气充盈’的时代?史书,又该如何记载,才能不负这盛世,更能启迪后人?”

问题深刻而宏大,直指治国与修史的核心。夜漠尘与慕卿九对视一眼,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与郑重。

夜漠尘沉吟道:“念念能思及此,可见北疆之行、新律颁布,于你确是大有裨益。在朕看来,盛世非仅靠武功赫赫、国库充盈、万国来朝。这些是表象,是筋骨。真正的盛世,在于‘民心’二字。民心如何凝聚?在于法度公正,使民不冤;在于吏治清廉,使民不苦;在于教化普及,使民不愚;在于生计有望,使民不饥不寒;在于遇灾有救,使民不惧。朕与你母后这些年所为,无非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。如今略有小成,然距离真正的‘盛世’,尚需一代甚至数代人持之以恒。至于史书如何记载……”

他看向慕卿九。慕卿九接口,柔声道:“念念,史书如镜,可照古今。它记载的,不应仅仅是帝王的功业,更应是那个时代普通人的生存状态、精神面貌。真正的盛世,应该让史官在翻阅档案时,看到的是逐年下降的恶性案件记录,是逐年提升的识字率与平均寿命,是百姓对官府信任度的增强,是民间发明的涌现,是边境贸易的繁荣与和平,是文化艺术的百花齐放,是无论城乡,孩童皆有书声,老者皆得赡养。是这些具体而微的‘好’,构成了‘盛世’的肌理。所以,修史不仅要记大事,更要善于从税赋账册、医案记录、诉讼卷宗、地方志、乃至民歌童谣中,发现并记录这些‘好’。唯有如此,后人才能透过文字,触摸到一个真实、鲜活、充满希望的‘天佑时代’。而你,作为未来的守成之君,要做的,便是让这些‘好’,不仅不被时光磨损,还要让其更好,并创造出属于你那个时代的新的‘好’。”

念念听得极为专注,眼眸越来越亮。他仿佛看到了一幅更为宏阔、也更为细腻的历史画卷在面前展开。他重重点头:“儿臣明白了。盛世,是让天下大多数人都能过上好日子,并且这种‘好’是实在的、可感知的、可持续的。修史,就是要把这种‘好’的方方面面,真实地留下来,告诉后人我们是怎么做到的,也提醒后人不要忘记为什么出发。儿臣……儿臣好像知道,将来该怎么做了。”

看着儿子澄澈而坚定的目光,夜漠尘与慕卿九心中大定。盛世的传承,不仅在律法典籍,更在人心,在继任者对这盛世内涵的深刻理解与自觉守护。

随着《天佑实录》与《会典》编纂的启动,以及各项新政的深入推行,“天佑盛世”的画卷,在太庙前的昭告、史馆中的笔墨、以及亿万百姓日益安稳富足的生活中,被一帧一帧,清晰地定格下来。

春去秋来,当慕卿九在桂花飘香的八月,平安诞下一对健康的龙凤胎(皇子赐名夜景珩,公主赐名夜安宁)时,喜讯再次传遍天下。皇室人丁兴旺,国本愈发稳固。而也就在这一年,《大曜新律》在全国范围内平稳实施,虽偶有波折,但总体成效显着,民间称颂;《大曜医典》推广顺利,惠民药局体系更加完善;边市贸易额再创新高,丝路与海上商路愈发繁荣;新式粮种与农具普及,又迎来一个丰收年;由“武道院”、“研习所”首届优秀毕业生组成的“防灾快速反应队”在数次地区性灾害中表现出色,朝廷防灾体系经受住考验;《官箴》、《民约》的推行,亦使吏治民风为之一新……

当史馆的第一批编修,将“天佑七年”上元盛典、新律颁布、医典发放、乃至皇后诞育龙凤胎等事件,以工笔细描、力求真实的文字,写入《天佑实录》的草稿时;当徐太傅在审阅这些稿件,提笔写下“是岁,政通人和,百废俱兴,律成典备,民安物阜,实开百代太平之基”的评语时;当这些消息随着驿道、商路、乃至说书人的口,传遍帝国每一个角落,融入百姓日常的谈笑与期盼中时——一个由夜漠尘与慕卿九同心开创,由无数贤臣良将、能工巧匠、乃至平凡百姓共同铸就的“天佑盛世”,便已不仅仅是一个年号,一个时期,而成为一个象征,一种精神,一幅真正“定格”于青史、也深植于人心的、永不褪色的太平画卷。

这画卷上,有巍峨宫阙,更有寻常巷陌;有帝王将相,更有贩夫走卒;有律法典章,更有万家灯火。而这画卷的核心,是那一对始终并肩而立、不忘初心的帝后,是他们聪慧仁厚的太子,是他们新生的儿女,是这江山代代相传的守护者,与这太平盛世,永恒的见证者与缔造者。

青史留名,留的不仅是名,更是这盛世气象,这人间值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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