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英愣了一下，随后应了一声，收拾了碗进了屋。
花溪去给老太太弄了热水洗漱，然后送她进屋。
老太太今天格外沉默。
她每个星期五都在等，但是英英今天回来连一声婆都没喊。
“睡吧！儿孙自有儿孙福，那么多孙子孙女呢！”多那一个不多少，那一个也不少。
老太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：“你也早点休息，放宽心。药喝了没？”她心里有疑问，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这会儿问花溪。
“还没呢，饭后喝，下午熬好的，等会热一下就好了。”本来早就该喝了，结果一直都没吃饭，所以就等到这会儿了。
老太太点点头伸手拽了拽被子闭上了眼睛。
厨房里的药味熏得人脑子疼，英英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，这药应该是她妈的。
这个味道他们家一年到头三天两头都能闻到。
不是在医院里待了那么长时间，怎么还喝那些土大夫给弄的偏方。
又不起什么作用，何必折磨自己。
药能是什么好喝的东西，她光闻着都觉得够够的。
她觉得与其遭罪喝这么多药花那么多冤枉钱，还不如去医院彻彻底底好好检查一下。
医院要是都检查不出来都没有办法，喝这些乱七八糟的药能起什么作用？
花溪进来了一趟，端了药出去就没再进来。
她不说话，连妈都不喊，花溪也懒得搭理她。
从上次到现在一个月没见，娘俩连陌生人都不如。
喝完药，高明海送碗进来。
她喊了一声：“大伯。”
“嗯？”高明海转脸看了她一眼。
听见她开口问：“我妈，是好一点的吧？”
“这都已经出院了，比起倒过去送到医院那会儿，肯定是好了不少。”要不然这会还在医院里躺着呢，怎么可能出的来呢？
高明海也不知道该跟她讲什么。
反正，突然之间，就觉得人跟人之间一下子就陌生起来了。
“不早了，收拾收拾赶紧睡吧。”说完转身就去了外面。
英英两手都是水，追去了外面：“大伯！”
高明海都准备进堂屋了，听见她的声音又回头来，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：“怎么了？”但是英英总觉得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了。
“对不起！我那天说的那些话不是有意的。”
高明海笑了一声：“那都不重要，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。”跟他说什么对不起，不是应该跟花溪说吗？
“你妈那里我也劝过了，你是上学也好，还是出去打工也好，我们都不反对。
就像你说的，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，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。你哥哥姐姐有，你也有。
不过，选择的时候还是要想好，因为有些选择一旦做了决定就没回头路了。”
说完就进了屋。
如果说之前的争吵让他觉得有点难受，那么今天这个孩子的行为举止让他真的有些生气了。
一个只有自己，脑子里和心里都空荡荡的人，寄予的期待越多伤的就越重。
跟她说什么都是徒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