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疗区内，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尚未散去。林砚靠在病床上，后背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，缠着厚厚的绷带，但每动一下，仍会传来阵阵刺痛。苏清瑶坐在床边，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，眉头微蹙。
“沈毅的体内，也检测出了低浓度的变异病毒。”苏清瑶将报告递给林砚，“但和那个半异化者、还有异化的老人不同，他的病毒处于休眠状态，像是被人为控制着，没有扩散的迹象。”
林砚接过报告，快速扫过上面的数据，眼神凝重：“也就是说，他不是被动感染，而是主动接受了病毒？”
“大概率是这样。”苏清瑶点头，“这种休眠状态的病毒，能让他和赤骸、半异化者建立某种联系，这也是他能操控赤骸袭击基地的原因。但奇怪的是，我们在他身上没有找到控制病毒的设备，像是……有人在远程帮他维持病毒的休眠。”
“远程控制？”林砚心中一动，“难道是那个半异化者？或者是他背后的‘赤骸之王’？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苏清瑶的表情严肃起来，“如果真能远程控制病毒，那对方的技术或能力，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。沈毅作为内鬼，肯定知道更多关于‘控制者’的线索，必须尽快审出结果。”
两人正说着，老王推门走了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个记录仪：“队长，沈毅已经被关在审讯室了，李指挥官让你伤好点就过去，他亲自坐镇。这是沈毅的个人档案，我查了一下，发现个奇怪的地方——他三个月前申请过一次‘外出侦查’，但那次任务记录是空白的，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。”
“三个月前？”林砚猛地坐起身，不顾伤口的疼痛，“正好是基地接收那个‘泰坦’小队后勤人员赵峰的时间！他那次外出，恐怕不是侦查，而是去和半异化者接头！”
他掀开被子，挣扎着下床：“走，现在就去审讯室，不能再等了。”
苏清瑶和老王连忙扶住他，三人朝着审讯室走去。审讯室位于基地的安保区，四周由合金钢板打造，隔音效果极好。李指挥官坐在单向玻璃后的观察室里，看到林砚进来，对着他点了点头。
林砚走进审讯室，沈毅被绑在椅子上，头发凌乱，眼神空洞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。看到林砚，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，随即又恢复了呆滞。
“沈毅，你应该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。”林砚坐在沈毅对面，语气平静，“背叛基地，勾结赤骸，残害同胞，每一条都足以处死你。但如果你能说出真相，说出‘赤骸之王’和‘黑塔’的位置，说出是谁在背后控制你，或许还能留你一命。”
沈毅低着头，沉默不语，像是没听到林砚的话。
“三个月前，你以‘侦查’的名义外出，实际上是去见那个半异化者，对吗？”林砚突然开口，盯着沈毅的眼睛，“你和他接头，接受了休眠病毒，成为基地的内鬼，目的就是为‘赤骸之王’提供基地的情报，对吧？”
沈毅的身体猛地一颤，抬起头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，但很快又低下头，嘴硬道：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我没有见过什么半异化者……”
“那这个呢？”林砚拿出沈毅的任务申请单，“上面的签名是你，但基地的外出记录里，根本没有你那次任务的路线和汇报。而且，我们在你宿舍的床板下，找到了这个。”他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装置，“苏博士检测过，这是一个加密通讯器，和食品加工厂那个病毒装置的信号频率一致。你还要狡辩吗？”
沈毅看着那个通讯器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又闭了回去，嘴唇颤抖着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。
“你在怕什么？”林砚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，“怕那个控制你的人？怕‘赤骸之王’杀你灭口？”
提到“赤骸之王”，沈毅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，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胡话：“别来找我……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……别用‘低语’折磨我……”
“‘低语’？”林砚心中一凛，追问道，“什么是‘低语’？是‘赤骸之王’在和你说话？”
沈毅抱着头，痛苦地嘶吼起来：“别问了！我不能说！说了他会知道的！他会用‘低语’让我生不如死！”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，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，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。
林砚知道，沈毅此刻的状态，已经无法继续审讯。他起身走出审讯室，来到观察室，李指挥官正皱着眉头，看着监控画面。
“李指挥官，沈毅提到了‘低语’，像是被某种力量精神控制了。”林砚说道，“他不是不想说，而是不敢说，怕被‘赤骸之王’报复。”
李指挥官点点头，沉声道：“这种情况，硬审是没用的。苏博士，你有办法破解这种‘精神控制’吗？”
苏清瑶摇了摇头：“目前还不行。我们对这种‘低语’一无所知，不知道它是通过病毒传播，还是某种特殊的能量波动。但沈毅体内的休眠病毒，肯定和‘低语’有关，或许我们可以通过研究病毒，找到干扰‘低语’的方法。”
“那就尽快研究。”李指挥官下令，“林砚，你先回去养伤，沈毅这边先关着，派人24小时看守，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。另外，加强基地的防御，尤其是南侧围墙，派人加固，防止赤骸再次偷袭。”
“是！”林砚和苏清瑶齐声应道。
回到医疗区，林砚躺在床上，却毫无睡意。沈毅提到的“低语”，让他想起了“泰坦”小队覆灭前的最后一段时间——当时小队的队长也曾出现过类似的症状，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，说“有声音在耳边说话”，后来就变得暴躁易怒，最终导致小队在任务中暴露位置，遭遇伏击。
“难道‘泰坦’小队的覆灭，也和‘赤骸之王’的‘低语’有关？”林砚喃喃自语，心中泛起一阵寒意。如果真是这样，那“赤骸之王”的阴谋，恐怕早就开始了，而方舟基地，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。
第二天一早，林砚的伤口稍微好转，就立刻前往科研区。苏清瑶已经在实验室里忙碌起来，沈毅的病毒样本被放在培养皿中，通过仪器分析着。
“林砚，你来了。”苏清瑶看到他，指了指屏幕上的数据，“有个重大发现——沈毅体内的休眠病毒，基因序列和赵峰体内的病毒有90%的相似度，而且都含有一种特殊的‘信号片段’，这种片段能接收特定的电磁波，像是……一个‘接收器’。”
“接收器？”林砚凑近屏幕，“你的意思是，‘低语’是通过电磁波传递的，而病毒里的‘信号片段’，就是接收‘低语’的工具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