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挥部内的灯光彻夜未熄,第三架无人机的拆解分析正在无菌操作舱内进行。凯伦戴着防静电手套,将无人机的核心电路板取出,放在高倍显微镜下观察,屏幕上实时显示着电路纹路的放大图像——几处细微的金属触点上覆盖着淡蓝色的氧化层,这是被陌生电流冲击过的痕迹。
“果然有残留的追踪程序。”凯伦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到主控区,他调出一段代码解析图,“对方在磁场干扰时,趁机向无人机植入了微型定位病毒,好在自毁程序启动及时,病毒还没来得及向外部传输数据。”
林砚走到全息投影前,手指在空气中滑动,将病毒代码的片段放大:“能解析出这段代码的来源吗?比如是否和之前截获的未知信号有关联?”
“正在比对。”凯伦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,屏幕上弹出两个代码序列,一个是此次提取的病毒片段,另一个是上周从能源中枢异常数据流中截获的加密信息,“有三处特征码高度吻合!这说明对方的技术体系是统一的,而且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渗透我们的系统。”
苏晴立刻将这段代码导入自己的分析模型:“我可以基于这个特征码,构建反追踪算法。如果对方下次再尝试植入病毒,我们不仅能拦截,还能顺着信号反向定位他们的终端位置。”她的屏幕上,蓝色的算法模型开始快速运转,一条条数据流如同神经网络般交织,逐渐形成一张严密的防护网。
老周此时也完成了干扰器加密系统的初步设计,他将设计图投射到主控区的大屏幕上:“我采用了‘动态密钥+物理断连’的双重防护。动态密钥每0.5秒更新一次,由基地的量子计算机实时生成;一旦检测到外部入侵,干扰器的核心模块会立刻物理断连,就算对方破解了密钥,也无法接触到核心程序。”
张科长拿着一份审讯记录走进来,脸色依旧严肃:“三名可疑人员还是没开口,但我们在他们的住所搜到了一个微型存储设备,里面有几段星核能源的监测数据,还有一张标注着‘探索者五号’残骸内部结构的草图——不过草图有明显的修改痕迹,像是故意伪造的陷阱。”
他将存储设备连接到控制台,调出里面的监测数据:“你们看,这组星核能源的波动频率很奇怪,和我们之前在核心区边缘检测到的完全不同,反而更接近……”张科长停顿了一下,眼神中带着疑惑,“反而更接近三年前‘探索者五号’失联前,最后传回的那组异常数据。”
林砚的目光骤然一凝,他立刻调出三年前的存档数据,将两者并列对比——两组数据的波动曲线虽然在振幅上有差异,但波峰与波谷出现的时间间隔几乎完全一致,像是遵循着同一套规律在运转。
“这绝不是巧合。”林砚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“对方故意留下这份数据,要么是想误导我们对星核能源的判断,要么是在暗示我们,现在核心区的星核状态,和三年前‘探索者五号’失联时有关联。”
苏晴突然想到了什么,她快速调出无人机失联前传回的磁场数据:“如果将星核能源的波动频率,和当时磁场异常的频率叠加,会出现什么结果?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在模型中输入两组数据,按下了叠加运算的按钮。
屏幕上,两条原本独立的曲线开始交织,逐渐形成一条新的、规律的波形。当波形稳定下来的瞬间,所有人都愣住了——这条新波形,竟然和“探索者五号”残骸内部的结构共振频率完全吻合。
“这意味着……”老周的声音有些干涩,“对方可能已经掌握了星核能源与残骸结构的共振规律,甚至能通过调整星核波动,来控制残骸内部的磁场强度。我们上次遇到的磁场异常,根本不是意外,而是他们精准操控的结果。”
这个结论让指挥部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。如果对方真的能掌控星核与残骸的共振,那么后续的营救行动将面临更大的风险——他们不仅要应对外部的反制措施,还要对抗残骸内部随时可能变化的磁场环境。
林砚深吸一口气,将注意力拉回到当前的方案重构上:“现在我们有三个关键问题需要解决。第一,如何在不触发对方共振控制的前提下,接近‘探索者五号’残骸;第二,如何确保营救设备能抵御星核能源的干扰,稳定传输数据;第三,如何确认李默当前的位置,以及他是否还具备自主行动的能力。”
他将主控屏幕分成三个区域,分别对应三个问题:“我们分组讨论,每个组负责一个问题,半小时后汇总方案。老周和凯伦一组,重点解决设备抗干扰的问题;苏晴和我一组,分析如何规避共振控制;张科长,你继续深挖那三名可疑人员的线索,特别是他们与三年前‘探索者五号’任务的关联。”
分组讨论立刻展开。老周和凯伦将无人机的拆解数据与星核能源的波动模型结合,开始设计新的抗干扰模块。凯伦提出,在设备外壳加装一层“超导屏蔽层”,这种屏蔽层能吸收星核能源产生的电磁辐射,同时将多余的能量转化为设备的备用电源。
“但超导屏蔽层需要极低温环境才能工作,我们没办法在无人机上携带大型制冷设备。”老周提出了疑问,他调出超导材料的参数表,“常规的超导材料,需要在零下196摄氏度的环境下才能发挥作用,这在野外行动中根本无法实现。”
凯伦却笑了笑,调出一份新型材料的研发报告:“我上个月申请了一批‘高温超导陶瓷’的样品,这种材料在零下10摄氏度就能进入超导状态,虽然屏蔽效果比常规超导材料差30%,但我们可以通过叠加多层结构来弥补。而且它的重量很轻,不会影响无人机的续航能力。”
两人立刻开始计算屏蔽层的叠加层数与设备重量的平衡点。经过反复测算,他们最终确定采用三层叠加结构,既能保证90%以上的屏蔽效果,又能将额外重量控制在500克以内,完全在无人机的载重范围内。
另一边,林砚和苏晴正在分析星核与残骸的共振规律。苏晴将之前叠加出的共振波形,与残骸的结构图纸进行比对,发现波形的波峰位置,正好对应着残骸内部的三个关键结构节点——能源控制室、生命维持舱和通讯中枢。
“这三个节点是‘探索者五号’的核心区域,也是最有可能残留星核能源的地方。”苏晴指着图纸上的三个红点,“对方之所以能精准控制磁场异常,就是因为他们在这三个节点附近,设置了星核能源的引导装置。我们只要能找到这些引导装置的位置,避开它们的影响范围,就能规避共振控制。”
林砚点头,他调出上次无人机飞行的路线图:“上次无人机失联的位置,正好在能源控制室的正上方。这说明引导装置的影响范围,是以节点为中心,半径10米的圆形区域。我们下次行动时,只要让无人机绕开这三个10米半径的区域,就能避免触发磁场异常。”
苏晴立刻基于这个结论,设计了一条新的飞行路线。新路线呈“z”字形,巧妙地避开了三个关键节点的影响范围,同时将飞行时间控制在原计划的1.5倍以内,不会对整体行动节奏造成太大影响。
半小时后,张科长带着新的线索回到主控区。他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档案,档案封面上印着“探索者五号”任务的标识。
“我们查到,其中一名可疑人员,名叫陈默,曾是‘探索者五号’任务的能源工程师。”张科长将陈默的档案投影到屏幕上,“三年前任务失联后,他被认定为失踪人员,没想到现在会以这种方式出现。更重要的是,他的档案里记录着‘探索者五号’内部星核能源的初始参数,这可能是对方能掌握共振规律的关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