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下水道的水流带着铁锈味，冰凉地裹着林砚的脚踝。他半蹲在水中，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（离开禁闭室时顺手摸走的守卫备用机），看清脚下布满碎石的水道壁。系统提示凯伦的救援团队就在500米外，但水流比预想中湍急，每一步都要牢牢抓住岩壁凸起，才能避免被冲得失去平衡。
“林砚？能听到吗？我们在水道东侧的检修口，用手电筒打信号。”凯伦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，带着电流的杂音，却让林砚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。他抬起头，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道微弱的光柱在晃动，像黑暗里的星子。
加快脚步蹚水过去，检修口下方站着三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人，为首的正是凯伦——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，眼下带着青黑，显然这几天为了救援计划没少熬夜。看到林砚，凯伦立刻伸手将他拉上检修平台，递过一条干燥的毛巾：“你没事吧？通讯器突然中断，我们还以为你被发现了。”
“通讯器被守卫队长锁定，只能销毁。”林砚擦着脸上的水渍，目光扫过另外两个队员——一个背着医疗包，一个扛着破障斧，装备齐全，“现在没时间说这些，苏晴还在2号审讯室，陈宇被关在隔壁禁闭室，守卫的注意力暂时被我吸引，但最多撑半小时，必须尽快行动。”
凯伦点点头，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张折叠的b区地图，铺在检修平台上：“我们刚才摸到b区外围时，发现西侧的供电房有漏洞——那里的守卫换岗有3分钟空档，能切断审讯室区域的监控和电网。计划是：我带一个队员去断电，你和阿杰（指扛破障斧的队员）从通风管道绕到2号审讯室，先救苏晴，再去救陈宇，最后从地下一层的维修通道撤离，我们在通道出口汇合。”
“审讯室的守卫配置呢？”林砚手指点在地图上2号审讯室的位置，“系统之前扫描到里面有两个固定守卫，装备电击警棍，没有重武器，但门是防爆材质，需要破障斧。”
“阿杰的破障斧能在10秒内砸开防爆门，只要断电后监控失效，就能悄无声息进去。”凯伦拍了拍阿杰的肩膀，“医疗包也给你们带上，万一有人受伤能及时处理。”
林砚接过医疗包，背在肩上，又检查了一遍腰间的金属支架——这是从禁闭室带出来的唯一“武器”，虽然简陋，但总比赤手空拳好。看了眼时间，凌晨1点40分，距离守卫换岗空档还有15分钟，必须赶在那之前抵达供电房附近。
四人沿着检修通道往回走，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，头顶的水管时不时滴下水珠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。走到通道尽头，凯伦停下脚步，指着上方一道不起眼的通风口：“从这里爬进去，直走30米就是供电房的通风管道，我和阿峰（指医疗兵）从另一侧的消防通道绕过去，20分钟后在供电房门口汇合，断电后给你们发信号。”
林砚和阿杰点点头，踩着检修梯爬上通风口。管道里积满灰尘，爬动时扬起的灰呛得人直咳嗽，只能用袖口捂住口鼻。阿杰在前边开路，破障斧斜挎在背上，动作轻盈得不像扛着重物。林砚跟在后面，脑海里反复过着救援步骤——断电、破门、制伏守卫、救人、撤离，每一步都不能出错，否则不仅救不出人，还会把整个团队拖进去。
“到了，前面就是供电房的通风格栅。”阿杰突然停下，用手电筒照向前方——格栅后面隐约能看到供电房里的配电柜，两个守卫正靠在桌边打盹，脚边放着对讲机。林砚看了眼时间，刚好凌晨2点，距离约定的汇合时间还有5分钟。
两人在管道里屏息等待，听着外面守卫偶尔的闲聊声，心脏跟着秒针的节奏跳动。终于，通讯器里传来凯伦的声音：“准备，3分钟后断电，倒计时开始——3，2，1！”
话音刚落，外面突然陷入一片漆黑，连守卫的闲聊声都戛然而止。紧接着是桌椅碰撞的声音，有人慌乱地喊：“怎么回事？跳闸了？快去看看配电柜！”
林砚和阿杰立刻动手拆通风格栅，金属卡扣在黑暗里发出轻微的“咔嗒”声，幸好被外面的混乱掩盖。拆掉格栅跳下去，两个守卫正背对着他们检查配电柜，林砚示意阿杰对付左边的，自己朝着右边的守卫扑过去——左手捂住对方的嘴，右手用金属支架狠狠砸向他的后颈，守卫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。阿杰也很快制伏了另一个守卫，两人迅速把人拖到配电柜后面，用绳子捆住手脚，堵住嘴。
“监控和电网都断了，现在有15分钟时间，快走！”凯伦的声音再次传来，带着急促的脚步声，“我们在维修通道出口等你们，注意地下一层的巡逻守卫，他们可能已经发现供电异常。”
林砚和阿杰不敢耽搁，沿着供电房的后门跑出去。走廊里一片漆黑，只能靠手电筒的微光照明，地面上散落着几张被风吹乱的文件，踩上去沙沙作响。按照地图指引，2号审讯室在走廊尽头，距离这里只有100米，但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——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守卫的呼喊声，显然供电中断已经引起了骚动。
终于到了2号审讯室门口，阿杰立刻举起破障斧，对准门锁的位置。林砚靠在墙边，耳朵贴紧门板，能听到里面传来苏晴的声音——不是呼救，而是低沉的争执，似乎在和守卫争辩什么。
“里面有动静，可能守卫在审问她。”林砚压低声音，“你砸门的时候，我先进去制伏守卫，你负责保护苏晴。”
阿杰点点头，双手握住斧柄，深吸一口气，猛地砸向门锁。“哐当！”金属撞击的巨响在走廊里回荡，门板瞬间凹陷出一个大洞。林砚趁机一脚踹开门，冲了进去——里面果然有两个守卫，一个正抓着苏晴的手腕，另一个举着电击警棍，看到林砚冲进来，立刻挥着警棍扑过来。
林砚侧身躲开，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，用力一拧，警棍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还没等他反击，另一个守卫松开苏晴，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，朝着他的胸口刺来。林砚下意识地后退，却被身后的椅子绊倒，眼看匕首就要刺到身上，苏晴突然扑过来，抱住守卫的胳膊，大喊：“林砚！小心！”
就是这几秒的空档，阿杰冲了进来，一斧柄砸在守卫的后脑勺上，守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。另一个被拧住手腕的守卫想挣扎，林砚趁机一拳打在他的腹部，对方蜷缩着倒下去，被阿杰用绳子快速捆住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林砚扶住苏晴的肩膀，看到她的手腕被抓得通红，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，显然刚才争执时被划伤了，“有没有受伤？”
苏晴摇摇头，眼里却泛着红，抓住林砚的胳膊：“我没事，陈宇在隔壁禁闭室，他们刚才说要把他转移到地下三层，再晚就来不及了！”
林砚心里一紧，拉起苏晴：“走，现在就去救他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