基地的指挥中心里,屏幕蓝光映着每个人凝重的脸。阿峰的激光切割器被摆在控制台中央,外壳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,但那道被钢管撞出的凹痕,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,提醒着几小时前的牺牲。林砚攥着从c3仓库带回的加密终端,指尖反复划过屏幕上“能量牵引程序已终止”的绿色提示,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——从仓库撤离时,他的战术手表就一直在提示磁场异常,数值从0.3特斯拉持续攀升到1.1特斯拉。
“不对劲。”林砚突然打破沉默,将手表屏幕转向众人,“按照张科长的说法,能量牵引程序终止后,磁场强度应该回落,但现在反而在上升。”他调出终端里的星核通道监测数据,曲线在凌晨两点突然出现陡峭的上扬,“而且通道的波动频率,已经超过了安全阈值的1.5倍,这不是正常的‘余震’。”
凯伦刚处理完腿上的擦伤,绷带还露在战术裤外面,他立刻凑到控制台前,调出基地的磁场模拟器:“我刚才做了建模,发现磁场异常的源头,不是c3仓库,而是星核能源总部的地下五层——那里好像有个‘磁场放大器’,正在主动吸收周围的能量。”他指着模拟器上的红色热源点,“这个放大器的功率,是普通设备的十倍,而且它的频率,刚好和星核通道的波动频率完全同步。”
苏晴的右臂还吊在胸前,她盯着屏幕上总部的三维模型,突然想起什么:“昨晚潜入时,我在指挥中心的数据库里,看到过‘同步计划’的碎片文件,里面提到‘用磁场绑定通道能量’,当时以为是转移能源系统的准备工作,现在看来……”她的声音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寒意,“周明远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转移系统,他只是想利用我们的行动,启动这个‘同步计划’。”
张科长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来回敲击,调出星核能源总部的实时卫星图——地下五层的位置,正有微弱的红光透出地面,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呼吸:“情报网刚传来消息,周明远昨晚根本没离开总部,他一直在地下五层的控制室。而且他下令,将总部所有的备用发电机,全部接入了磁场放大器。”
“他想干什么?”陈宇的左腿还固定在支架上,他撑着控制台边缘站起来,目光紧紧盯着星核通道的波动曲线,“绑定通道能量,难道是想强行打开通道?”
“比打开通道更危险。”林砚的声音带着沙哑,他翻出终端里的旧资料——那是三年前星核能源研发星核通道时的实验报告,其中一页用红笔标注着“同步磁场会导致通道‘能量溢散’,周边十公里内生物细胞会出现不可逆损伤”,“如果磁场和通道完全同步,溢散的能量会像辐射一样扩散,西岭仓库周边的居民区,现在可能已经有居民出现不适症状了。”
话音刚落,指挥中心的警报突然响起,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疯狂闪烁。李默冲进来时,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紧急通讯界面:“西岭仓库附近的社区医院,刚才接收了二十多名出现呕吐、头晕症状的居民,医生检测后发现,他们的细胞活性比正常人低30%——和资料里描述的‘能量溢散’症状完全一致!”
林砚的心猛地一沉,他抓起放在一旁的战术背包,就要往外走:“我们必须去总部,关闭磁场放大器。”
“不行!”凯伦立刻拉住他,指了指模拟器上的磁场数值,“现在总部周围的磁场强度已经达到1.4特斯拉,我们的emp干扰器完全失效,机器人守卫会处于‘狂暴模式’,而且地下五层的入口,肯定已经布满了神经毒素装置。”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金属探测器,打开开关后,屏幕上的指针疯狂跳动,“我刚才测试过,就连普通的金属工具,在这个磁场下都会变成‘磁体’,我们的武器会被直接吸走。”
阿峰的激光切割器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,控制台的指示灯随之闪烁——是切割器里的记忆合金零件,在磁场影响下开始变形。林砚看着那把切割器,突然想起阿峰在医疗室里说的话:“记忆合金会在特定温度下恢复原状。”他立刻转身,对凯伦说:“你能不能改造探测器,让它发出‘反磁场脉冲’?只要能在局部区域抵消磁场,我们就能用激光切割器打开入口。”
凯伦皱起眉,从背包里拿出拆解工具:“理论上可以,但反磁场脉冲需要消耗大量能量,我只能维持五分钟。而且探测器的外壳需要更换成防磁材料,基地里只有备用的钛合金板,加工至少需要半小时。”
“半小时太长了。”苏晴突然开口,她点开平板电脑上的社区医院监控画面——画面里,医护人员正在紧急转运患者,走廊里挤满了焦虑的家属,“按照现在的能量溢散速度,半小时后,受影响的范围会扩大到二十公里,到时候会有更多人受伤。”她看向林砚,“我有个办法,总部的通风系统,有一条直达地下五层的应急通道,是我之前在指挥中心的工程图里看到的,入口在总部西侧的废弃冷却塔里。这条通道不用经过任何安检,但里面布满了‘压力感应陷阱’,只要重量超过50公斤,就会触发顶部的液压装置。”
林砚立刻看向陈宇:“你的体重是多少?”
“48公斤。”陈宇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他的意思,“你想让我进去?但我的腿……”
“通道里没有楼梯,都是平缓的斜坡,你的支架可以支撑。”林砚从背包里拿出微型麻醉枪和防磁手环,“我会用反磁场脉冲帮你打开冷却塔的入口,你进去后,找到地下五层的磁场放大器,用这个麻醉枪的针头——我已经在里面装了emp芯片,只要插入放大器的接口,就能暂时瘫痪它的电路。”他顿了顿,将阿峰的激光切割器递过去,“这个你带上,通道里的通风栅可能需要切开,而且它的记忆合金零件,在磁场里能发出微弱的信号,我可以通过终端定位你的位置。”
陈宇接过切割器,指尖轻轻摩挲着外壳上的凹痕,突然抬头看向林砚:“放心,我不会让阿峰白白牺牲。”
凯伦已经开始改造探测器,钛合金板在他手里被快速切割成合适的形状,螺丝起子的转动声在指挥中心里格外清晰:“二十分钟后,反磁场脉冲准备就绪。苏晴,你负责远程破解总部的监控系统,给陈宇提供实时画面。林砚,你和我去冷却塔附近接应,一旦陈宇成功,我们必须在五分钟内撤离,否则反磁场消失,我们都会被磁场困住。”
二十分钟后,林砚和凯伦潜伏到星核能源总部西侧的冷却塔旁。夜色比昨晚更浓,冷却塔的风扇早已停止运转,只有顶部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黄光。凯伦调试好改造后的探测器,按下开关——一道淡蓝色的脉冲从探测器顶端发出,周围的磁场数值瞬间从1.4特斯拉降到0.5特斯拉,战术手表的警报声终于停止。
“五分钟倒计时开始。”凯伦的声音压得很低,手里的探测器持续发出嗡鸣,“入口在冷却塔底部的检修门,陈宇已经从通风管道绕过去了。”
林砚盯着终端上的绿色定位点——陈宇已经到达检修门附近,他的战术手表正在传输实时画面:检修门上有一道电子锁,旁边贴着“高压危险”的警告标志。陈宇拿出激光切割器,调整好功率,橘红色的火花在淡蓝色的反磁场中显得格外微弱,像一点即将熄灭的星火。
“锁芯已切开。”陈宇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,带着轻微的喘息——他的左腿在斜坡上用力时,伤口应该在隐隐作痛,“我现在进去,通道里的压力感应陷阱,我会避开。”
林砚的终端屏幕上,画面随着陈宇的移动不断晃动——通道里布满了金属压力板,间隔只有三十厘米,陈宇只能单腿跳跃着前进,支架在地面上划出轻微的声响。每跳过一块压力板,他都会停顿一秒,确认没有触发陷阱,再继续前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