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挥舞着武士刀,自诩剑术高超的武士,在他面前,连让他停顿半步的资格都没有。
他们的刀,奋力劈砍在张豪的身上,却连一道白印都无法留下,只能迸发出一串串徒劳的火星,然后连刀带手,被震成碎片。
而张豪的拳头。
只要擦着他们,便是筋断骨折的闷响。
只要碰到他们,便是血肉横飞的爆裂。
整个过程,甚至不到十个呼吸。
血雾弥漫的大堂内,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还能站立、还能喘息的活物。
就在这时,从雕花的内堂隔断后,传来一阵凄厉到变调的尖叫。
一个穿着华丽牡丹纹和服的日本女人,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男孩,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。
当她看清满地如同屠宰场般的景象,以及那个站在血泊中央,身上滴血未沾的魔神时,她双腿一软,彻底瘫倒在地,脸上涕泪横流。
“不要杀我们!求求你,不要杀我们!”
她用生硬的汉语,一边磕头,一边哭喊着求饶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只是家眷!没有参与过战争!孩子是无辜的!他还只是个孩子啊!”
张豪那摧枯拉朽的动作,第一次,微微一顿。
他的目光,落在了那个紧紧抱着母亲,吓得浑身筛糠般发抖的男孩身上。
男孩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,满是纯粹的、不含任何杂质的恐惧。
一瞬间,张豪的脑海中,不由自主地,浮现出了另一副画面。
那个在破败村口,被狰狞的刺刀从瘦小的后背贯穿,高高挑在木桩上的,属于中国孩子的尸体。
他那双空洞的、凝固着极致惊恐与痛苦的眼睛,仿佛穿透了时空,与眼前这个日本男孩的视线,重叠在了一起。
无辜?
张豪的嘴角,缓缓扯出一个极度冰冷、充满了无尽嘲讽的弧度。
他低声自语,声音轻得仿佛只是胸腔里的共鸣,却带着审判般的终焉意味。
“雪崩的时候。”
“没有一片雪花,是无辜的。”
然后,他对着那对在地上瑟瑟发抖、抱作一团的母子,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拳。
女人的眼中,倒映出那只攥紧的拳头,瞳孔中迸发出极致的绝望与无法理解。
轰!
张豪一拳轰出。
狂暴的拳风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冲击波,并没有直接接触到那对母子。
但那股霸道绝伦、粉碎万物的力量,却以一种超越物理法则的方式,将她们,连同她们身后那面厚重的墙壁,以及墙壁后的整个房间,一起,化为了漫天的齑粉。
无声的湮灭。
这是他第一次,对异人中的非战斗人员,痛下杀手。
他的道心,在这一刻,被他亲手,彻底砸碎,然后用仇恨的烈焰重新锻造。
不再是三一门追求的返璞归真逆炼先天。
也不是他自己曾经信奉的霸王之道舍我其谁。
而是最纯粹,最原始,最不讲任何道理,也无需任何道理的……
复仇之道!
他清空了整个商会,将所有被他杀死的日本异人的头颅,无论完整还是残破,全部斩下,用麻绳穿过他们的下颌,串成一串,高高地挂在了小镇最显眼的入口牌坊上。
寒风吹过,那一串头颅如同诡异的风铃,轻轻摇晃。
然后,他用那些人的血,在旁边一面被炮火熏黑的残破墙壁上,写下了四个触目惊心,仿佛在流淌着鲜血的大字。
血。
债。
血。
偿。
做完这一切,他头也不回地,走入了更深的黑暗。
从此,一个传说,开始在东北的黑土地上,如瘟疫般悄然流传。
一个不再区分男女老幼,不再理会对方是战是降,只要是来自东瀛的异人,皆在其必杀名单之上的“血色仙人”的传说。
这个传说,充满了血腥与残暴。
它让所有盘踞在这片土地上的东瀛异人,在每一个夜晚,都无法安然入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