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堂堂正正地,一步一步,走到了那座由前朝王府改造,如今挂满了“武运长久”条幅的指挥部门口。
门口守卫的两名日本武士,在看清来人那张仿佛已经传遍整个关东的脸时,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。
那是一种面对天敌时,铭刻在基因深处的恐惧。
其中一人手中的三八大盖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,他自己却毫无察觉,只是痴傻地张着嘴,口水顺着嘴角流下,眼神已经彻底涣散。
另一人则双腿剧烈颤抖,一股温热的液体迅速浸湿了他的裤裆,浓烈的骚臭味在清冷的晨雾中弥漫开来。
他想拔刀,想呼喊,可他的手,却连刀柄都握不住,喉咙里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漏风声。
张豪的目光,甚至没有在这些杂鱼身上停留哪怕一瞬。
他只是抬起头,平静地看了一眼那扇由精钢浇筑,厚达半尺,上面还用法印刻满了层层叠叠防御符文的厚重大门。
然后,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,筋骨发出一连串如同炒豆般的清脆爆鸣。
他缓缓抬起了右拳。
站定,沉腰,坐马。
一个最简单,最纯粹的冲拳架势。
他的双脚如同老树盘根,深深扎入大地,整个人的重心骤然下沉,仿佛与脚下这片被蹂躏的土地连为了一体。
一抹暗金色的流光,如同地心深处的熔岩,在他的拳锋之上亮起,并迅速蔓延至整条手臂。
那是【破阵铁拳】的被动被他主动催发到极致的显化——霸王罡气!
罡气凝而不散,宛如实质,将他的右臂渲染成了一尊暗金色的神兵!
周围的空气因为这股力量的凝聚而扭曲,几片飘落的枯叶在靠近他手臂三尺范围时,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飞灰。
“崩山!”
他没有怒吼,只是低沉地吐出两字。
一拳递出。
这一拳,没有风声。
甚至没有声音。
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,只见他拳头前方的空间,出现了一片肉眼可见的、如同水波般的剧烈涟漪。
那扇足以抵挡迫击炮正面轰击的精钢大门,连同上面流转不休的防御法印,在拳头距离门板尚有三寸之时,表面的法印光芒便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,连环爆裂,发出无数声凄厉的哀鸣。
紧接着,在张豪的拳头接触到大门的千分之一秒内,没有丝毫的扭曲或变形。
那厚达半尺的精钢,连同大门两侧数米宽的厚重墙壁,被一股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力量,直接从物质层面分解、湮灭!
不是碎裂,是湮灭!
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神之手,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了存在的痕迹。
门与墙化为了亿万块比粉尘更细微的颗粒,被后发而至的狂暴拳风裹挟着,向内形成了一道灰色的、毁灭性的冲击扇面!
轰!!!
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炸音,此刻才姗姗来迟!
声音甚至盖过了不远处兵营传来的晨练号角!
门后,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广场。
广场之上,早已是人头攒动,杀气冲天。
而那道由大门粉尘构成的死亡扇面,以超音速的速度,瞬间犁过了广场的最前沿!
首当其冲的,是三排身着重铠,手持野太刀的武士方阵。
他们脸上那冰冷而决绝的表情,甚至来不及变化,就被这股洪流吞没。
他们引以为傲的铠甲,就像纸糊的一样,被无数高速的金属微粒洞穿、撕裂、研磨。
第一排武士,瞬间气化。
第二排武士,被剥离了血肉,只剩下森森白骨,然后白骨也被冲击波撞成齑粉。
第三排武士,被无数金属颗粒打成了筛子,血肉模糊地倒飞出去,砸倒了后方一大片同伴。
一个照面,坚不可摧的先锋阵列,便被他们自己最坚固的防御,彻底摧毁!
灰尘散去。
张豪踏过门槛的废墟,看着眼前这堪称盛大的欢迎阵仗,那张一直如同冰封的脸上,终于,露出了一个嗜血的,无比满足的笑容。
广场上,数百名严阵以待的日本异人,组成了一个此刻已然残破的杀阵。
中间,是数十名手持符纸、法杖的阴阳师,他们脚下的地面上,那个密密麻麻、闪烁着不祥紫光的“八岐封邪阵”,此刻正因为阵脚被毁而光芒狂闪,空气中弥漫着硫磺、怨气和浓重的血腥味。
在队伍的两翼和后方建筑的制高点上,架设着数十台专门用来射杀异人的重型炼金弩,每一根弩箭的箭头都泛着幽绿色的光,那是能腐蚀炁的“枯骨草”剧毒。
甚至在人群中,还能看到几个穿着西装,金发碧眼,手持各种奇形怪状炼金仪器,眼神从倨傲瞬间转为惊骇的德国顾问。
这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,完美的屠宰场。
那笑容,残忍而纯粹。
“很好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锥子,清晰地刺入广场上每一个幸存者的耳朵里。
“今天,可以杀个痛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