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的瞬间,他动了。
没有试探,没有迂回,更没有半点身为“猎物”的自觉。
他主动地,朝着那数千人组成的、最密集的剑士方阵,发起了冲锋!
他如同一头终于挣脱了所有枷锁的太古凶兽,以一种最原始、最纯粹、最一往无前的决绝姿态,狠狠地,撞进了那片由刀剑与人命组成的黑色森林!
“放箭!”
“开火!”
“咒杀队!结界压制!杀了他!!”
柳生宗严发出了状若疯魔的咆哮。
刹那间,暴雨般的箭矢、灼热的铅弹、带着诡异黑气的符咒、由得道高僧的念珠所化作的金色光弹……
成千上万道攻击,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铺天盖地地倾泻而来!
然而,张豪不闪不避!
他甚至连奔跑的速度,都没有减缓分毫!
叮!叮!当!当!噗!嗤——!
无数的攻击,在他那被一层无形无质的暗金色【霸王罡气】所包裹的体表之上,炸开一团团绚烂却又无比无力的能量火花。
淬毒的箭矢在接触他皮肤前一寸,便被无形的罡气瞬间震成齑粉。
滚烫的铅弹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,被挤压成一块块丑陋的铁饼,无力地哀嚎着弹开。
一张由阴阳师射出的,足以召唤“人级式神·劣鬼”的强大符纸,在距离他三尺的空中便无火自燃,连一丝青烟都没能留下,就化为了一撮飞灰!
他硬顶着这片在旁人看来,足以将一支满编重甲军队都彻底毁灭的死亡弹幕,如同一颗呼啸的陨石,一头扎进了鱼龙会最引以为傲,也最为密集的剑士阵中!
真正的狂欢,开始了。
张豪放弃了一切多余的,可以被称为“技巧”的动作。
他的身体,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、最致命的兵器。
拳、脚、肘、膝、肩、头……
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,都在用最直接、最野蛮、最有效率的方式,收割着周围一切鲜活的生命!
砰!
他一记平平无奇的直拳挥出,正中一名精英剑士的胸膛。
那名剑士身上足以抵挡大口径手枪子弹的护体炁劲,如同被万吨水压机正面砸中的鸡蛋壳,连一个瞬间都没能撑住,就应声而碎。
紧接着,他的整个胸腔,连同里面的心脏与肺叶,都向内深深凹陷下去,形成一个恐怖的空洞。
后背更是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血洞,森白的脊椎骨混合着破碎的内脏,清晰可见!
这股狂暴到极致的拳力余势不减,形成一道无形的冲击波,呈扇形扩散开来,将他身后三四名尚未反应过来的同伴也一并掀飞,人在半空便已口鼻喷涌着内脏碎块,当场毙命!
咔嚓!
他甚至看也不看,一记凶狠无比的膝撞,以野兽般的直觉,精准地顶在一名从阴影中无声无息窜出,试图用涂满剧毒的短刃偷袭他腰眼的忍者的下颚。
那名忍者的脑袋,以一个超越了人体极限的角度,向后彻底翻折了过去。
那颈椎碎裂的清脆声响,甚至短暂地盖过了周围的惨叫与哀嚎。
他一路前行,从不停留。
他就是一台人形的战争堡垒,一座移动的绞肉机器。
所过之处,残肢断臂如暴雨般四处飞溅,温热的鲜血染红了整条长街的青石板,汇聚成一条条蜿蜒曲折的暗红溪流。
那些自诩为精锐,将所谓“武士道”奉为圭臬的鱼龙会剑士,在张豪这绝对的、不讲任何道理的纯粹暴力面前,脆弱得像一群被圈养在栏中,待宰的羔羊。
他们的骄傲,他们的信仰,他们手中千锤百炼的锋利太刀,在那个男人砂锅大的拳头面前,显得是那么的可笑,那么的廉价,那么的不堪一击!
恐惧,如同无形的瘟疫,开始以指数级的速度,疯狂蔓延。
“怪物!他是地狱来的怪物啊!”
“别让他近身!拉开距离!用火器!”
然而,没有用。
每一次攻击,无论是物理的斩击,还是能量的咒术,都在为张豪体内的【炁血熔炉】添加着最精纯的燃料。
敌人的攻击,打掉的不是他的血。
而是在为他的下一次,更狂暴的杀戮充能!
他越战越勇!
身上偶尔被某些强大异人拼死划开的浅浅伤口,在他的天赋【不灭战魂】的逆天效果下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、愈合、恢复如初!
他仿佛一尊,永远不知疲倦,永远不会受伤,永远不会倒下的战争之神!
在他笔直冲锋的道路上,尸体,已经堆积如山。
他从道场的门口,硬生生,杀出了一条通往长街尽头的,由鲜血、碎肉与骨骼铺就的猩红地毯。
就在他杀得兴起,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,准备将这群聒噪的苍蝇彻底清扫干净之时。
一股让他感到些许威胁的,锋锐、空灵、却又带着佛门慈悲与无间杀戮两种极端矛盾意境的剑意,从极远之处,遥遥传来,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。
那股剑意无形无质,却又无处不在,仿佛羚羊挂角,无迹可寻。
它没有柳生宗信那般纯粹的“道”,却多了一份斩断尘世一切嗔恨的“果决”。
张豪的动作,第一次,停顿了半秒。
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,望向了长街的尽头。
在那里,一辆黑色的“世纪”轿车,不知何时,已经悄然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