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”左若童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他看向陆瑾:“你,敢吗?”
陆瑾跪在地上,沉默了片刻,再抬起头时,眼中已无半分犹豫,只剩下被逼入绝境的决然。他重重磕下一个响头,额头与青石板碰撞,发出沉闷的响声:“弟子,万死不辞!”
“好!”左若童点头,……
陆瑾被似冲扶起,在转身离去之际,他忽然挣脱了师叔的手,对着张豪和左若童的背影,用嘶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大师兄,师尊,如果……如果十五之前我还没成功……请立刻杀了我,绝不能让它成为三一门的祸患!”
张豪的脚步顿了一下,没有回头,只是从鼻子里“嗯”了一声。
……
吕真一身青衫,轻摇折扇,对左若童行了一礼:“左前辈,不知唤晚辈前来,有何要事?”
左若童摆摆手,示意他们坐下,开门见山:“万劫生,你们知道多少?”
杨烈和吕真对视一眼,前者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软剑,后者的折扇也停住了摇动。
“南洋蛊王?”吕真眉头微蹙,“前辈为何突然问起此人?此人极少在中原活动。”
“他要在十五那天,亲上三一门。”
“什么?!”杨烈“噌”地站了起来,脸上满是不可思议,“他疯了?三一门有您和胜力仙人坐镇,他……”
左若童没有理会他的震惊,只是平静地问:“唐门古籍中,对南洋蛊术记载多少?”
杨烈深吸一口气,重新坐下,沉吟道:“……记载不多,只言蛊分三脉,、、。毒蛊伤人,灵蛊控心,而命蛊……最是邪门,能夺人气运,改写命格。据说,一旦被种下,除非施蛊者死,否则无解。”
“吕家倒是知道得多一些。”吕真接过话头,脸色凝重,“祖上曾有前辈与南洋蛊师在边境有过一战,惨胜。据手札记载,万劫生此人,擅长的正是最诡异的命蛊。而且……他并非独行客。”
“哦?”张豪靠在柱子上,终于来了兴趣。
“吕家的情报网显示,万劫生麾下,有十大头目,号称‘十殿阎罗’。”吕真收起折扇,在手心轻轻敲打,“每个人都是一方枭雄。比如其首席智囊,代号‘天眼’的阎百目,据说能算尽人心;还有掌管财路的‘金蟾商’钱通神,富可敌国;更有精于渗透的‘红线傀’魅三娘……这些人,才是万劫生真正的爪牙。”
议事堂内一片死寂。
张豪听完,转头看向左若童,嘴角咧开一丝桀骜的弧度:“师尊,要不我去?”
左若童闭目沉思许久,再睁眼时,眼中已是一片清明:“不,这是我得因果。”
…………
就在这时,一名外门弟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,神色慌张,单膝跪地:“禀报掌门!昨夜……昨夜看守后山柴房的外门弟子李明、赵虎、孙伟三人,不见了踪影!只……只在地上发现了这个!”
他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、指甲盖大小的甲虫尸体,双手呈上。
澄真脸色大变:“临阵脱逃?!”
左若童却没有看那几名弟子,而是缓缓站起身,走到议事堂门口,目光穿透云雾,望向山下的某个方向,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不是脱逃,是‘引路’。”
他看着那枚甲虫尸体,淡淡道:“这是南洋蛊师用作追踪和传讯的‘千里蝇’。”
他转过身,眼中再无半分慈和,只剩下身为一派之主的铁血与决断。
“罢了,告诉门下弟子,若有离开得念头自行离去即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