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挣扎着想要重新凝聚金光,可体内炁息紊乱,如脱缰野马,根本不受控制。那股“碎炁”之力,仍在他的丹田内盘踞肆虐。
就在他即将心神失守之际,一颗石子破空而来,不带丝毫杀气,却精准地、不轻不重地弹在他胸口的“气海穴”上。
“咄!”
张之维只觉一股奇异的震动传入,那股盘踞的碎炁之力竟被这股外力引导着,缓缓归于平静。他猛地抬头,看向张豪。
张豪收回了刚刚踢出石子的脚,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“你的根骨,是块好料。”张豪的声音响起,“但脑子是死的。炁散了,就不知道引?非要硬堵?《道德经》有云:‘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’。你的金光咒,只修到了‘生三’,妄图以此固化万物,却不知万物之上,尚有‘归一’之道。可笑。”
最终,张之维缓缓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,用一种充满了无尽复杂情绪的沙哑声音,缓缓说道:“晚辈……受教了。”
他终于明白,为何当初那个神鬼莫测的无根生会败。也终于明白,自己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,那如同天堑般的差距。
张豪看着他终于肯低头的模样,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。他伸出手,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张之维的肩膀。
“回去告诉你师父。”
“他这徒弟,还不错。”
“就是,嘴太硬了点。”
说完,他不再理会那早已呆若木鸡的张之维,转身离去。只留下一个让在场所有三一门弟子都忍不住顶礼膜拜的高大背影。
那一日,张之维盘坐在演武场中央,直到月上中天。他没有疗伤,只是在反复回味张豪那句“只‘生三’”。
他一直以为金光咒的极致便是坚不可摧。可今日,他见识到了另一种‘道’——当‘至坚’,坚固到足以碾碎一切时,它,便是‘道’。而自己的道,或许从一开始,就走窄了。
‘道生一’……那“一”,又是什么?
张之维的眼中,第一次,露出了迷惘,也第一次,燃起了真正的、渴望触及更高天空的火焰。
也就在此时,无人察觉的角落,那股因撕裂金光咒而逸散的、霸道绝伦的炁息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逆生山的地脉中荡开一圈圈涟漪。
后山,一处静室内。
正在打坐调息的陆瑾猛地睁开双眼,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黑色纹路,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!
“呃……”
他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,指甲深陷皮肉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。一股阴冷、恶毒、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炁息,正在他体内疯狂冲撞,似乎要破体而出!那是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的蛊毒!
而在另一间更为偏僻的静室,照顾着田晋中的洞山,脸色也骤然变得惨白。他捂着胸口,剧烈地咳嗽起来,每咳一声,都有一缕带着腥甜味的黑气从他口鼻中逸出。他体内的蛊虫,同样被惊醒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