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活佛?”
张豪重复了一遍。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,不带半分波澜,像在讨论一块路边的石头。
在这片雪域,此为神圣。
于他而言,不过称谓。
酒馆老板那张布满刀疤的脸,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。他那只浑浊的独眼里,最后一丝贪婪被恐惧彻底吞噬,换上了一种看疯子般的审视。他将那锭金元宝死死攥进怀里,滚烫的温度仿佛在灼烧他的皮肉。他凑过来,身上浓烈的青稞酒气和汗臭味扑面而来。
“客官,外乡人不懂……在西藏,活佛就是天。”他压着嗓子,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,“而被‘那位’看上,要么剃度,要么消失。你师弟……凶多吉少。”
张豪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:“哪位活佛?”
“丹增!”
当这两个字从刀疤脸的齿缝间挤出,整个昏暗的酒馆里,那几个原本眼神不善的马贼,竟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,默默将视线转向自己的酒碗。仿佛这个名字本身,就是一道催命的符咒。
“他在哪?”张豪直接问。
刀疤脸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,最终化作一声认命般的叹息。他知道,劝阻无用。他伸出指节粗大的手指,用酒水在油腻的吧台上画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线。
“城西,三十里,孤山。”他声音干涩,“那里有座红庙,我们都叫它……‘人皮寺’。”
说完,他便不再言语,抓起抹布,用力擦拭着木碗,仿佛想把手上的某种晦气擦掉。
张豪转身,走出酒馆。身后,那些之前还觊觎他钱财的目光,此刻只剩下怜悯与敬而远之。
……
三十里山路,对张豪而言,转瞬即至。
一座孤峰如利剑般刺向苍穹,峰顶上,一座通体暗红的寺庙如剑尖凝固的血滴。没有草木,只有黑色的秃岩与终年不休的呜咽山风。
口为玉池太和官,漱咽灵液灾不干。然此地之风,却阴寒刺骨,裹挟着一股精神层面的恶意,仿佛能吹散人的三魂七魄。
张豪立于山脚,眉头紧锁。
那座红庙,像一块巨大的磁石,扭曲着整座山峰的“炁”,形成了一个充满侵略性与控制欲的力场。更让他心惊的是,在这股庞大而邪异的力场深处,他捕捉到了一丝微弱,却同样源自《逆生三重》的熟悉气息!
但……不对。
这股气息,虽然同源,却比水云的要沉稳厚重几分,带着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味道。
是门中失踪多年的某位前辈?
张豪眼中的困惑瞬间被冰冷的杀意所取代。不管是谁,三一门的人,他一个都不会放弃。
他踏上那条通往山顶的唯一石阶。
石阶两侧,每隔九步,便立着一串由人头骨串成的风铃。风吹过,发出“叮铃”脆响,敲打着生者的耳膜。
随着攀登,那股精神力场对他的侵蚀愈发强烈。无数幻象在识海中炸开——财宝、美人,乃至他最大的心魔,龚启之那张含笑的脸。
“滚!”
张豪神魂深处,那头沉睡的霸王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。所有幻象如镜花水月,瞬间崩碎!【不灭战魂】自行运转,金色的神魂之火将一切入侵的杂念焚烧殆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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