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，顾侍郎、萧将军求见。”
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。
沈疏桐如蒙大赦，立刻正了正神色，恢复丞相威仪。
楚晏兮也直起身，敛去玩笑之色，扬声道：
“宣。”
顾清泫与萧寒一前一后步入御书房。
顾清泫依旧是一身绯色官袍，衬得他面如冠玉，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。
萧寒则身着玄色劲装，外罩软甲，身形挺拔如松，面容冷峻，唯有目光扫过顾清泫时，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。
“臣顾清泫（萧寒），参见陛下，丞相。”
“平身。”
楚晏兮回到御座，目光沉静，
“二位爱卿此时前来，可是边关有变？”
顾清泫拱手道：
“回陛下，边关暂无紧急军情。臣与萧将军前来，是为落鹰涧伏击之策的细节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向沈疏桐，
“丞相之策精妙，然落鹰涧地势虽险，却也需防备敌军分兵绕行，或拼死反扑。臣与萧将军商议，需在涧口两侧高地增派强弩手，并预备火油滚木，断其退路之时，亦要阻其困兽之斗。此外，伏兵主力需隐蔽极深，且需耐性，务必等赤焰部主力完全进入包围圈再发动攻击。”
萧寒补充道，声音沉稳：
“勃日勒性情暴烈，若见中伏，必会疯狂突围。臣建议，伏击圈需设三重，层层削弱，最后一重由精锐骑兵冲击，务求全歼，不使其走脱一人，以免后患。”
沈疏桐凝神细听，指尖在舆图上轻轻划动，沉吟片刻，点头道：
“顾侍郎与萧将军思虑周详。增派弩手、设置三重伏击圈，确有必要。火油之用，需谨慎，避免引发山火，反受其制。至于伏兵耐性……”
她抬眸，看向萧寒，目光中带着信任，
“有萧将军在，孤与陛下深信，边军将士必能恪尽职守。”
楚晏兮亦开口道：
“准卿等所奏。兵械、火油、粮草，孤会令工部、户部全力配合，优先供给落鹰涧方向。此战，许胜不许败！”
“臣等遵旨！”
顾清泫与萧寒齐声应道，眼中皆闪烁着必胜的光芒。
正事商议完毕，顾清泫那跳脱的性子又露了出来，他笑嘻嘻地看向沈疏桐，打趣道：
“丞相大人～您这脸色……可是昨夜与陛下商讨军务，过于劳神了？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商讨军务”四字，眼神促狭。
沈疏桐面色一僵，尚未开口，楚晏兮已抢先一步，似笑非笑地睨着顾清泫：
“顾爱卿倒是关心丞相。不过，孤与丞相的‘军务’，就不劳爱卿挂心了。倒是爱卿你，与萧将军形影不离，这‘同袍之谊’，亦是令人感动啊。”
这话一出，顾清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，耳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，偷偷瞄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却眼神微动的萧寒，干咳两声，不敢再揶揄沈疏桐，连忙扯开话题：
“陛下说笑了……那个，若无事，臣等先行告退，去准备伏击细则。”
看着顾清泫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，楚晏兮得意地挑了挑眉。
想看她家阿疏的笑话？
门都没有！
沈疏桐看着楚晏兮那护短又狡黠的模样，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暖融。
她垂下眼眸，唇角不自觉地带起一丝极淡的弧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