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？”
沈疏桐侧目看她。
“在朔方城的时候，在战场上……我们说好的，”
楚晏兮的声音在烟花轰鸣的间隙里，显得格外清晰而温柔，
“等一切结束，要一起看一场盛大的烟火，要一起逛热闹的灯市，要吃糖葫芦，要……像所有寻常的有情人一样，度过一个完整的新年。”
她转过头，看向沈疏桐，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，晶莹闪烁：
“现在，我们都做到了。”
怀里，阿狸似乎也被这从未见过的壮观景象震撼了，不再闹腾，安安静静地蜷在楚晏兮臂弯里，琉璃似的眼睛倒映着漫天光华。
身旁，是她此生最爱、也最爱她的人。
墨蓝色的衣袍在烟火明灭中显得深邃而可靠，清冷的眉眼被暖光柔和，正专注地回望着她。
不远处，是她们信赖的友人、忠心的下属。
顾清泫正兴奋地指着天空某个特大的菊花状烟花，对萧寒说着什么，萧寒虽依旧没什么表情，却微微仰头看着，侧脸线条柔和；
谢兰辞护在苏青临身边，少年仰着头，张大了嘴巴，满脸惊叹；
苏芷晴和林婉儿并肩而立，静静地望着天空，雪花落在她们肩头，仿佛时光静好；
沈凌站在稍后，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势，但目光扫过天空中绽放的绚烂时，那常年冰封的眼底，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、名为“温暖”的微光；
漓月则早已激动得手舞足蹈，一会儿指着这朵烟花，一会儿扯着沈凌的袖子分享喜悦，怀里还紧紧抱着阿狸的小斗篷。
所有的声音——烟花的轰鸣、人群的欢呼、朋友的欢笑——在此刻仿佛都褪去了，汇成一片温暖的背景音。
楚晏兮的眼中，只剩下沈疏桐清晰的身影，和她掌心里传来的、坚定而温暖的力度。
那些战场上的烽烟、朝堂上的博弈、分离时的痛苦、猜忌时的煎熬……
所有的一切，仿佛都被这漫天璀璨的烟火和这温柔飘落的初雪洗净、融化。
只剩下此刻，怀中所拥，身旁所立，目中所见，心中所感——这真实而圆满的、触手可及的幸福。
“嗯，都做到了。”
沈疏桐低声回应，将她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握得更紧，揣进自己温暖的怀里。
她抬头，望着夜空中不断绽放、仿佛永无止境的绚烂光华，又看看身边人映照着烟火、幸福满溢的容颜。
心中那片曾经荒芜孤寂的疆土，早已是春暖花开，锦绣成篇。
山河为聘，余生为礼。
烟火人间，长乐未央。
这，便是她们共同书写、并且将继续携手书写下去的，最好的未来。
(正文，未完待续……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