律危机
第三层密道的空气稠得像凝固的沥青，吸进肺里都带着滞涩的重量，圣邪浊流不再是上层那种游离的雾团，而是化作贴地爬行的墨色流质，漫过脚踝时像踩进冰窟，刺骨的寒意顺着靴底纹路往骨头缝里钻。作战服表面的圣力抗性铭文亮起淡蓝微光，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膜，却仍挡不住那股混合着腐肉与焚香的钻心腐臭——这是深渊能量彻底压过圣力的失衡征兆，连岩壁都在微微震颤，仿佛密道本身在发出濒死的喘息。
林观月扶着岩壁前行，掌心按在冰冷的石壁上，能清晰感受到石缝里渗出的深渊能量，像细小的电流刺得皮肤发麻。肩膀的伤口虽被圣像碎片暂时封印，却仍像有无数条毒蜈蚣在血肉里钻动，每走一步，牵动的伤口就传来一阵抽痛，冷汗顺着额角滑落，砸在胸前的战术背心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水渍。暗影与圣力在她体内形成的共鸣越来越强烈，视野边缘泛着的淡紫光晕中，隐约能看到前方密道穹顶渗出的黑色血纹，纹路扭曲缠绕，像极了上一章康斯坦丁脖颈上蔓延的诅咒纹路，甚至连跳动的频率都一模一样。
“伤口又疼了？”走在她身侧的苏婉儿察觉到她的踉跄，伸手扶住她的胳膊，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微弱的圣力波动，“再忍忍，据点里有我上次储存的圣力泉眼浓缩液，比普通泉水的净化效果强三倍。”苏婉儿的作战服袖口还沾着上一章战斗留下的黑血，那是帮林观月处理伤口时溅到的，此刻在淡蓝铭文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，“刚才观月你说能感应到康斯坦丁的圣力，是哪种波动？是平稳的还是紊乱的？”
“一开始是紊乱的，像被压制的火苗，”林观月咬着牙调整呼吸，短刃拄在地上当支撑，刃身的暗影铭文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闪烁，“但过了转角后突然变得有规律，像是……在传递信号。”她顿了顿，视野里的紫芒突然凝聚成几个模糊的光点，“刚才那一下，我好像看到了方尖碑的轮廓，应该是康斯坦丁在强行给我传递画面。”
“临时据点就在前方转角，陆知还和顾小缘两个丫头应该已经破译出不少信息。”楚肖毅走在队伍最前端，身姿比平时更紧绷，佩剑斜指地面，圣击铭文的金光在墨色浊流中撕开一道狭长的通路，金光边缘与浊流碰撞，不断泛起“滋滋”的火星。他每走三步就会用剑尖狠狠戳一下地面，剑刃刺入石缝的瞬间，总能听到细微的“咔嚓”声——第三层的石缝里藏着无数半透明的深渊触须，这些触须像变异的蚯蚓，会顺着生物的能量波动主动噬咬，刚才罗镇国的靴底就被啃出了三个指甲深的洞，黑色的腐蚀痕迹正顺着靴底纹路往上蔓延。
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林观月，后者正用短刃拄地支撑身体，呼吸带着细微的颤音，战术背心下的肩膀明显绷得很紧，显然是在强行压制伤口的痛感。“再坚持五分钟，到了据点就让苏婉儿用圣力泉眼的余温帮你巩固封印，”楚肖毅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，目光扫过众人的装备——罗镇国的符文盾边缘已经有了裂痕，李默的符文火炮炮口还沾着上一章战斗留下的黑血，韩无咎的指尖泛着淡淡的苍白，显然圣力消耗不小，“注意脚下的浊流，别踩那些颜色更深的区域，里面裹着深渊蚀骨虫。”
罗镇国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靴子，用盾牌边缘刮掉靴底残留的触须碎末，触须落地后瞬间被浊流融化，留下一小片黑色的印记。“队长，刚才在第二层岔路，我好像看到岩壁上有圣教的警戒符文，”他瓮声瓮气地开口，声音带着圣力加持后的厚重感，“是‘血纹警示符’，按圣教典籍的说法，这种符文只有在封印松动时才会激活。”
“不是好像，是确实有。”韩无咎跟在罗镇国身后，掌心泛着微弱的金光，正用圣力驱散靠近的浊流，“我刚才用圣力感应过，符文的能量波动和第三层的浊流同源，而且正在以每分钟0.3倍的速度增强。照这个速度，最多两小时，整个第三层的圣力防护都会被彻底侵蚀。”他顿了顿，看向楚肖毅的背影，“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破译圣典了。”
转角后的空间意外开阔，竟是一间约二十平米的废弃圣教储藏室，石墙是罕见的圣辉岩材质，这种岩石能天然隔绝深渊能量，因此墙上嵌着的六盏圣力灯还亮着三盏。淡金色的光罩从灯座蔓延开来，在储藏室中央交汇成一个半球形的防护场，将墨色浊流隔绝在三米之外，光罩边缘与浊流碰撞，形成一层不断闪烁的明暗交界线。储藏室的地面散落着不少破损的圣教器物——生锈的圣力铠甲、断裂的祝福权杖、还有几卷腐烂的经文，墙角堆着十几个密封的圣力水晶箱，箱子表面的符文还在泛着微弱的金光，应该是未被打开过的补给。
陆知还和顾小缘正趴在一张巨大的黑曜石桌上忙碌，桌面被圣力打磨得光滑如镜，上面摊着康斯坦丁留下的半本家族圣典。这本圣典的封皮是用圣鹿皮制成的，边缘已经泛黄卷翘，上面烫印的家族纹章还残留着淡淡的圣力波动，书页是特制的防腐纸，用银粉书写的圣教符文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，有些符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模糊，需要用圣力浸润才能显现。
顾小缘跪坐在石凳上，身上沾着不少银粉，鼻尖上甚至还沾着一点，她正用一支特制的符文笔轻轻刮擦着书页，笔尖的圣力顺着划痕渗入，让模糊的符文逐渐清晰。陆知还则站在她身旁，手里拿着一块从影鸦刺客身上缴获的符文碎片，碎片在他掌心泛着淡黑光芒，与圣典上的符文形成奇妙的共振，每当两者的光芒频率一致时，石桌上就会投射出细小的虚影。
看到众人进来，顾小缘立刻从石凳上跳下来，动作太急差点撞到桌角，幸好陆知还伸手扶了她一把。女孩的眼底带着熬夜后的红血丝，却难掩难掩的兴奋，她抓过桌上的临摹纸塞到楚肖毅手里：“楚队！有重大发现！这半本圣典里藏着双密码系统，是圣教最古老的‘符文+星轨’双解密码，我们结合林观月缴获的影鸦符文碎片，已经破解了第一层！”
陆知还也跟着起身，顺手将圣典翻到中间的一页，页面上画着一幅简陋的星图，星图周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：“我们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确定密码的核心——圣典里的每一行符文都对应着北斗七星的一个星位，只有按照特定的星轨顺序排列符文，才能激活隐藏的内容。刚才顾小缘找到的影鸦符文碎片，其实是密码的‘钥匙’，上面的暗影符文是圣典符文的反向镜像。”他将碎片按在星图中央，两者接触的瞬间，星图突然亮起金光，在石墙上投射出一幅清晰的圣迹分布图。
“这是圣城的完整圣迹图，比我们之前拿到的军用地图详细十倍。”顾小缘指着石墙上的投影，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，“你看这里，圣彼得广场的方尖碑基座下，有一个隐藏的密室符号，这就是圣徒遗骨的藏匿点！”
石桌中央铺着一张用圣力墨水临摹的圣迹分布图，纸张边缘还在泛着淡淡的金光，能防止被深渊能量侵蚀。顾小缘用一支荧光笔圈出圣彼得广场的位置，旁边标注着一串复杂的符文组合，她指着符文解释道：“圣典里明确记载，初代枢机主教的遗骨就藏在方尖碑基座的密室里，而且需要‘纯净圣魂’的圣力才能唤醒。”她转头看向韩无咎，眼神里带着肯定，“我们刚才做过试验，韩哥的圣力靠近圣典时，书页上的符文会主动发光，这就是圣典里说的‘未被污染的圣魂共鸣’——整个团队里，只有韩哥的圣力没有接触过深渊能量，符合唤醒条件。”
韩无咎闻言抬手按在圣典上，掌心的金光缓缓渗入书页，果然，那些用银粉书写的符文瞬间亮起耀眼的白光，形成一道清晰的光柱指向石墙的投影，在方尖碑的位置形成一个闪烁的红点。“共鸣很强烈，”他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感，语气带着一丝凝重，“但我能感觉到，遗骨周围有很强的封印能量，我的圣力只能唤醒，不能破除封印。”
“破除封印需要康斯坦丁的血。”陆知还突然开口，他将圣典翻到最后几页，这里的符文更加密集，甚至有些符文是倒刻的，“圣典的家族秘录里写着，康斯坦丁家族是初代枢机主教的直系后裔，他们的血脉里藏着封印的钥匙。这也是赵峰一定要抓康斯坦丁的原因——他不仅需要康斯坦丁解开遗骨封印，还需要用后裔之血激活圣裁之剑。”
顾小缘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，她从桌角拿起另一张临摹纸，上面是半页残缺的符文图：“更关键的是，我们对比了从赵峰老巢缴获的《圣教秘典》残页，发现有一页被刻意撕去了。”她将这张纸和圣典的投影重叠，两者的边缘完美契合，“撕去的内容正好对应着圣彼得广场的伏击布局图，你看这里，”她指着投影上广场周围的六个角落，“每个角落都有一个暗影阵眼的符号，这是影鸦刺客的‘六芒蚀魂阵’，能在广场周围形成一个封闭的暗影领域，一旦踏入就会被隔绝圣力。”
“赵峰早就知道我们会去圣彼得广场。”楚肖毅的手指在投影上的阵眼位置划过，指尖的圣力让投影泛起一阵涟漪，“他故意让夜枭带着康斯坦丁往广场方向逃，就是想把我们引入伏击圈。用残刃教团的堕落骑士当诱饵，再用暗影大阵封锁空间，最后让深渊生物瓮中捉鳖——这算盘打得真响。”
陆知还拿起一枚巴掌大的影鸦符文碎片，碎片的材质是罕见的暗影玄铁，表面刻着的符文像活物般蠕动，在他掌心泛着淡黑光芒。他将碎片缓缓靠近圣典，当两者距离不足三厘米时，碎片的黑芒与圣典的金光突然产生强烈共振，符文的影子在石桌上交织成一张复杂的光网。“这枚碎片是从影鸦小队长身上搜来的，符文结构和圣典里记载的‘引路咒’完全一致，”他调整着碎片的角度，光网随之变化，“但这种引路咒被做了手脚，里面混了深渊追踪符文，只要我们靠近圣彼得广场，赵峰就能精准定位我们的位置。”
光网突然凝聚，在石桌上投射出一行清晰的虚影符文，苏婉儿立刻拿出符文词典翻译起来，指尖在书页上快速翻动：“翻译出来了——‘圣裁之剑解封，需圣骑士后裔之血与遗骨圣力相契，辅以圣心者之魂，方得圣剑认可’。”她抬起头，眼神里带着困惑，“圣心者之魂是什么？我们团队里有这样的人吗？”
“是楚队。”韩无咎突然开口，他看向楚肖毅，眼神里带着肯定，“圣教典籍里记载，‘圣心者’是天生能与圣力共鸣的人，不需要后天修炼就能调动圣力，而且圣心者的灵魂能净化深渊能量。楚队的圣击铭文从来不需要刻意激活，战斗时会自动响应，这就是圣心者的特征。”
楚肖毅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握紧了佩剑，剑身上的圣击铭文果然泛起淡淡的金光。“我小时候确实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光，”他回忆道，“我爷爷说那是‘圣眼’，还教过我一些简单的圣力运用口诀。”他顿了顿，看向石桌上的投影，“这么说，赵峰的目标不仅是康斯坦丁和圣徒遗骨，还有我？”
“不止。”陆知还将碎片放在圣典上，两者的光芒彻底融合，投射出圣裁之剑的虚影，剑身上刻着三行小字，“你看圣剑的铭文——‘圣血为引，圣魂为核，圣力为翼’。圣血是康斯坦丁的，圣魂是你的，圣力是我的，三者缺一不可。赵峰自己是深渊感染者，无法调动纯净圣力，所以才需要我们三个配合他解封圣剑。”他的语气沉了下来，“一旦圣剑被他掌控，他就能用圣剑的力量彻底解开封印，放出原始深渊的浊流。”
李默突然拍了拍炮身，发出“哐当”的声响：“管他什么条件，只要我们先拿到遗骨，就能抢在赵峰前面解封圣剑。到时候有了圣剑，还怕他的伏击圈？”
“没那么简单。”顾小缘摇了摇头，指着投影上的圣剑虚影，“圣典里写着，解封圣剑需要三天的仪式，而且仪式过程中不能被打扰，否则会引发圣剑反噬。赵峰肯定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，他的伏击圈应该已经布置好了，就等我们钻进去。”
“康斯坦丁的血……”苏婉儿正蹲在地上整理医疗包，她从包里拿出一小瓶圣力泉眼的浓缩液，用干净的纱布蘸取，准备给林观月重新处理伤口。纱布刚碰到林观月的肩膀，女孩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，伤口周围的皮肤还在泛着淡淡的黑纹，那是影蚀诅咒残留的痕迹。“刚才观月感知到的能量波动里，有康斯坦丁的圣力在有规律地闪烁，”苏婉儿的指尖泛着微弱的金光，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溃烂的部分，“是‘三短两长’的节奏，和圣教的紧急信号频率一致，像是在传递位置信息。”
林观月靠在石墙上，闭着眼睛感受体内的能量波动，暗影与圣力的共鸣让她的感知范围扩大了数倍，视野里的淡紫光晕中，一个微弱的金色光点正在不断闪烁，光点周围环绕着浓郁的暗影能量。“光点的位置就在圣彼得广场的方尖碑附近，”她缓缓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疲惫，却异常坚定，“而且康斯坦丁的圣力波动越来越弱，中间还夹杂着深渊能量的冲击，他应该是在被强行抽血。”
“强行抽血？”罗镇国皱起眉头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，“圣教后裔的血有很强的自我保护能力，强行抽取会引发血脉反噬，赵峰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？”
“因为他等不及了。”陆知还翻到圣典的最后一页，这里画着一个奇怪的仪式阵，“圣典里记载，只有在血月之夜，后裔之血的力量才最强，今天距离血月还有三天。赵峰强行抽血，应该是想提前激活阵眼，虽然效果会打折扣，但能提前完成伏击布置。”他刚说完，就看到林观月突然皱起眉头，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“怎么了？”楚肖毅立刻上前一步，伸手扶住林观月的胳膊，却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。
“视野里的光晕突然剧烈闪烁，”林观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，“耳边有刺耳的嗡鸣，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耳膜。康斯坦丁的圣力波动突然中断了，取而代之的是……非常浓郁的戒律能量。”
“戒律能量？”韩无咎的脸色骤变，他立刻抬手催动圣力，掌心的金光却只亮了一下就熄灭了，“不好，是戒律之咒！有人在强行激活圣教的戒律符文，目标是我们！”
“不好，是戒律之咒！”楚肖毅猛地站起身，佩剑的圣击铭文瞬间暴涨至半尺高的金光，却在下一秒像被浇了冷水般迅速黯淡，只剩下微弱的光点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圣心天赋像被关进了铁笼，原本如臂使指的圣力变得滞涩不堪，连调动一丝都异常困难。“是高阶戒律咒，能暂时封印所有圣力使用者的能力！”
储藏室的圣力灯突然“噼啪”作响，灯座的符文开始剧烈闪烁，其中两盏灯的玻璃罩瞬间炸裂，淡金色的光罩像被扎破的气球般迅速收缩，从三米缩小到一米。浓墨般的圣邪浊流立刻涌了进来，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深渊低语，那些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呢喃，内容全是引诱堕落的蛊惑之词。石墙上的圣辉岩开始被腐蚀，表面泛起一层黑色的锈迹，原本光滑的墙面变得坑坑洼洼。
苏婉儿下意识地抬手催动圣愈之力，掌心的金光只亮了一下就熄灭了，她反复尝试了几次，都没能调动任何圣力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：“我的圣愈之力被封印了！连最基础的止血咒都用不出来！”她慌忙从医疗包里掏出普通的止血药，却发现药瓶的密封盖因为浊流的侵蚀已经开始生锈，“怎么办？观月的伤口还在流血！”
“所有人别慌！”楚肖毅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，他强行压下体内圣力被封印的焦躁，快速扫视四周，“戒律之咒的效果有时间限制，一般不会超过半小时。陆知还，有没有办法破解？”
陆知还正用圣石粉在自己周围画着简易的防护阵，听到楚肖毅的话摇了摇头：“高阶戒律咒需要圣教枢机主教的解封符文才能破解，我们没有对应的道具。而且施法者应该就在附近，我能感应到咒术的能量波动来源，距离我们不超过五十米！”他刚说完，就听到储藏室的石墙外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，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撞墙。
“是深渊附身者！”韩无咎靠在石墙上，侧耳倾听墙外的动静，“至少有五只，它们的心跳声很不规则，是被深渊能量彻底侵蚀后的特征。施法者应该是用戒律咒限制我们的圣力，再让附身者来偷袭！”
“轰！轰！轰！”三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，储藏室的三面石墙突然被撞出三个直径一米的大洞，碎石像炮弹般飞溅开来，其中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擦着顾小缘的脸颊飞过，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。烟尘弥漫中，五只体型高大的深渊附身者钻了进来，它们的身高都在两米以上，身体因为深渊能量的侵蚀而严重扭曲——有的手臂化作布满倒刺的触须，有的腿部变成粗壮的兽蹄，还有的后背长出了蝙蝠般的肉翼，翅膀上布满了溃烂的伤口，不断滴落着黑色的浊液。
这些附身者原本应该是圣教的守卫骑士，身上还穿着残破的银色铠甲，铠甲上的圣力铭文已经被黑色的深渊纹路覆盖，胸前的圣教徽记被腐蚀成一个黑洞。它们的脸部扭曲得不成人形，双眼是两个空洞的血洞，里面燃烧着淡紫色的深渊火焰，口中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，发出非人的嘶吼声，声音里夹杂着圣教骑士的痛苦呻吟，显然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在挣扎。
最前面那只附身者的右臂化作了一条三米长的骨鞭，骨鞭上布满了锋利的骨刺，它嘶吼着扑向离洞口最近的李默，骨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抽来，鞭梢的骨刺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。李默刚来得及举起符文火炮格挡，骨鞭就狠狠抽在了炮身上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连后退，后背重重撞在石墙上，喉咙一甜，喷出一口鲜血。炮身的铭文因为撞击而剧烈闪烁，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损伤。
“李默！”罗镇国怒吼一声，身体猛地横移，像一辆失控的坦克般撞向那只附身者。他将符文盾护在身前，盾牌的圣力铭文虽然因为戒律咒而黯淡，却仍泛着微弱的金光。附身者的骨鞭再次抽来，重重砸在盾牌上，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，盾面被骨鞭抽中之处立刻泛起黑色的锈迹，圣力铭文的光芒又弱了几分。罗镇国借着反冲力将附身者推开，左手握拳，圣力虽然无法完全调动，却仍能凝聚在拳头上，一拳砸在附身者的胸口，将铠甲砸出一个凹陷。
“这些东西的核心在胸口！”罗镇国的声音带着嘶吼，他能感觉到拳头上传来的坚硬触感，“铠甲下面有深渊核心，打碎核心才能彻底解决它们！”
另外四只附身者分成两组，一组两只扑向石桌旁的陆知还和顾小缘，它们的手臂化作锋利的骨爪，爪尖沾着的浊液滴在地上，烧出一个个小坑；另一组两只则扑向受伤的林观月和苏婉儿，其中一只的后背肉翼展开，带着一阵腥风从空中俯冲而下，目标正是毫无防备的苏婉儿。
“李默！用驱浊符箓！贴在炮口凹槽里！”罗镇国用盾牌死死顶住附身者的骨鞭，手臂因为受力而剧烈颤抖，盾牌的裂纹越来越大，圣力铭文的光芒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。他能感觉到附身者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，骨鞭上的骨刺已经刺穿了盾牌的表层，距离他的胸口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。
李默抹掉嘴角的鲜血，立刻从战术背心的凹槽里掏出一沓驱浊符箓。这种符箓是用圣力纸制作的，上面用圣血画着反深渊符文，虽然在戒律咒的影响下效果会打折扣，但仍是目前唯一能对抗附身者的武器。他快速抽出三张符箓，按照炮身的凹槽形状折叠好，塞进符文火炮的炮口储能槽里。符箓接触到炮身残留的圣力，立刻泛起淡金色的光芒，炮身的铭文也随之亮起红光，发出“嗡”的充能声。
“给我滚开！”罗镇国突然发力，用肩膀顶住盾牌，将附身者向后推了半步，为李默争取到了射击空间。李默立刻扣动扳机，三道裹着淡金光晕的破邪弹呼啸而出，弹体在飞行过程中不断吸收空气中的微弱圣力，体积扩大了一倍，带着刺耳的尖啸正中附身者的胸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