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工坊临河的一扇巨大窗户猛然炸开,木屑纷飞中,一个身影伴随着一声清叱闯入:“婉儿,低头!”
是陈明远!他竟不知如何得知消息,在此刻赶到!他手中并无兵刃,却抛出一个拳头大小、冒着丝丝白烟的黑色球体。
那球体落地瞬间,“嘭”的一声闷响,骤然爆开大量浓密刺鼻的白烟,迅速弥漫整个工坊,瞬间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。工坊内顿时一片混乱,咳嗽声、惊叫声、刀刃胡乱劈砍声不绝于耳。
“走水了?!不,是烟障!” “小心!别误伤自己人!”
婉儿反应极快,在听到陈明远声音的瞬间便已矮身,同时感到一股力量抓住她的手臂,拉着她向破开的窗口疾奔。
“这边!”陈明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。
两人借着烟雾掩护,迅捷无比地跳出窗口,落在外面运河岸边的小路上。一艘轻舟悄无声息地靠岸,张雨莲和林翠翠正在船上焦急等候。
“快上船!”林翠翠伸出手。
陈明远将婉儿推上船,自己紧随其后。小船立刻离岸,撑入河道中央,迅速融入夜色。
工坊那边的喧嚣和火光(烟雾可能被误认为起火)渐渐被抛在身后。婉儿喘着气,靠在船舷,怀中那本至关重要的账册安然无恙。她看向陈明远:“总裁,你怎么……”
陈明远脸色凝重,打断她:“不只是账册。我们可能捅了更大的马蜂窝。”他摊开手,手心赫然是一枚小巧的、非金非木的令牌,上面刻着燃烧的火焰与莲花的图案,花纹诡谲,中间却清晰地刻着一个“令”字。
“这是……”上官婉儿瞳孔一缩。
“从那个袭击你的头领身上顺下来的。烟雾起时,我靠近他,用了点‘现代’技巧。”陈明远语气低沉,“这令牌,不像白莲教寻常之物。”
就在这时,那枚静静躺在他掌心的令牌,边缘一处极其细微的刻痕,在月光下忽然闪过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、流动的幽蓝色微光,旋即隐没。
船上四人瞬间安静下来,目光全都聚焦在那枚仿佛蕴含着不祥能量的令牌上。运河的水声仿佛也随之停滞。
这绝非普通的信物。它来自谁?代表什么?那个武功高强的首领又究竟是何身份?而他们夺得的这本账册,又究竟牵扯着怎样更深的阴谋?
夜航的小船,载着刚刚脱险的四人,和一份意外的、更加沉重的战利品,驶向未知的黎明,前方的黑暗,似乎比刚刚逃离的那个漆器工坊,更加深邃难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