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翠翠像抓住救命稻草,急忙将发现低声告知。“婉儿姐姐,这、这不是意外,是有人蓄意下毒!”
上官婉儿走近,仔细看了看石头上的痕迹,又嗅了嗅那微弱的气味,面色凝重。“是了,此物名‘蓝靛根’,混以少量硫磺,性烈,初时无觉,久用则肌肤发黑、溃烂,难以愈合。”她看向林翠翠,“你竟识得此物?”
林翠翠无法解释化学知识,只得含糊道:“家传的些许辨识材质的法子……姐姐,现在该如何是好?直接告发吗?”
“不可。”上官婉儿断然否定,“无凭无据,仅凭你我之言,如何指证?赐胭脂的宫女大可反咬你诬陷,甚至可以说是你自己动了手脚。到时,你百口莫辩。”
正说着,另一道略显活泼的身影也闪了进来,是张雨莲。她见二人神色凝重,又看到那胭脂,立刻明白了七八分,低呼:“我就说婉嫔那边没安好心!果然使这等阴损招数!”
三人一时沉默。阳光透过假山石洞,投下斑驳的光影,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。这后宫,表面的繁华锦绣之下,竟是如此杀机四伏。一件小小的赏赐,都可能藏着致命的陷阱。
“不能明着来,便只能暗中化解。”上官婉儿沉吟道,“翠翠,你既懂得制作胭脂,能否仿制一盒外观相似,但无害的,将这盒换出来?”
林翠翠眼睛一亮:“能!给我一天时间,我能做出来!”她现代的手工diy护肤制胭脂经验,此刻成了保命的法宝。
“好。”上官婉儿点头,“雨莲,你心思细,留意婉嫔宫中以及李答应周围的动静,看看有无异常。此事,我们需从长计议。”
当夜,林翠翠在分配给自己的狭窄下房内,借着微弱的灯火,利用现成的红色花瓣、珍珠粉以及少许蜂蜡,精心仿制那盒珐琅胭脂。她心思缜密,连盒盖上细微的划痕都尽量还原。直到子时,一盒足以以假乱真的胭脂终于完成。
第二天,她寻了个机会,将仿制的胭脂换给了李答应,并再三叮嘱:“主子,这西域胭脂虽好,但质地稍厚,奴婢给您稍稍处理了一下,用起来更服帖。您且用着,若觉得不适,定要告诉奴婢。”李答应浑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,对林翠翠的“贴心”感激不尽。
而那盒真正的毒胭脂,则被林翠翠小心藏起,这是证据,也是未来的武器。
风波暂时平息,但林翠翠的心并未放松。她成功化解了一次潜在的危机,依靠的是超越时代的知识和刚刚结成的盟友。然而,这次事件像一盆冷水,将她彻底浇醒。这宫墙之内,步步惊心,她引以为傲的美妆技艺,在带来机遇的同时,也成了招致祸患的标靶。
三天后的黄昏,林翠翠被传唤至储秀宫正殿。端坐于上位的,并非平日相熟的低阶嫔妃,而是位份较高、一向与婉嫔交好的祥嫔。祥嫔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盖,眼皮微抬,目光锐利地落在林翠翠身上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:
“李答应近日所用胭脂,听闻是你亲手所制?本宫瞧着颜色甚好,也想试试。不过,在用之前,你且说说,这里头……都加了些什么‘特别’的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