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两人伤势稍轻,但也浑身血污,脸色惨白,抱着枪,眼神涣散却仍强撑着保持最后一丝警戒。
躺在地上的那人已陷入深度昏迷,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。
谢清禾的目光,在适应了洞内的昏暗后,死死锁定了那个靠在洞口内侧岩壁后、浑身浴血、狼狈不堪,却依然如同受伤头狼般举枪对准洞口方向的男人。
他的眼神如同濒死的困兽,充满了血丝、警惕、决绝,以及一丝深藏眼底、不易察觉的期盼。
裴砚舟的脸上涂满了干涸的血污与泥泞,脸色因大量失血而苍白如纸。
尽管那双曾经锐利明亮、总是盛满温柔笑意凝视她的眼眸,此刻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与深重的疲惫……
谢清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。
是裴砚舟,她的阿舟。
庆幸与揪心的疼痛,如同两只无形的巨手,同时狠狠攥紧了她的心脏,让她呼吸骤然一窒,眼眶瞬间不受控制地泛红、湿润。
洞内的裴砚舟,在洞口遮蔽物被拨开的瞬间,全身神经已绷紧至极限,残存的力量疯狂涌入扣着扳机的手指,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压下。
然而下一秒,那道逆着微光、清晰地撞入他模糊而灼热视线中的身影,却让他如遭雷击,整个人,连同他的思维、他的动作,都彻底僵滞凝固!
洞口的光线如此晦暗,但他却仿佛能穿透这重重黑暗,无比清晰地看到那张日夜思念、早已深刻入骨的面容。
清丽绝伦,此刻却沾染着战场硝烟的冰冷风霜,以及一种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、因他而生的焦灼与震痛,正无比专注地、深深地、牢牢地凝视着他。
谢……清禾?
他的清清,怎么会是她?
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这不可能!
裴砚舟的瞳孔猛地收缩,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一定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……或者,自己其实已经死了,这里是天堂的入口?
所以才会看到最想见到的人?
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置信的冲击,让裴砚舟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慢慢溃散。
这一刻,裴砚舟宁愿相信这不是幻觉,哪怕是在梦中见到她也好。
“阿舟——”
谢清禾那声带着颤音的惊呼,打破了洞口的死寂。
视线模糊,裴砚舟努力睁开眼,眼前这个端着枪、一身作战服,身上弥漫着硝烟却依然明艳动人的女子,如果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又是谁?
裴砚舟在听到那声阿舟后,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,强撑着的意志力土崩瓦解。
极度的震惊和突如其来的松懈感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裴砚舟早已透支的身体。
他手中的枪无力地垂下,他模糊地看到那道身影急切地朝他冲来。
“清清……真的……真的是你……”
裴砚舟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,却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。
裴砚舟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,却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。
随后,他耳边似乎响起一声带着怒意的呼喊:“裴砚舟——你他妈可真是够可以的,才分开这么短时间,你就把自己再次弄成这副鬼样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