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现在的心软只会害了他。
只有彻底清创,才能保住这条腿,保住他的命。
“臭男人,等你醒了再跟你算账。”她低声嘟囔着,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。
当最后一块纱布包扎完毕时,谢清禾终于松了口气。
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,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。
看着裴砚舟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,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,低声说:“这次就先饶了你。但要是还有下次……”
谢清禾趁人不注意,将空间里唯一一颗保命丸放进了裴砚舟嘴里。
看着药丸在他口中缓缓融化,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——药丸只有一颗,她只能自私选择救自己最亲的人。
“空间啊空间,求你给力些,多给我几颗药丸吧。”
谢清禾在心中默默祈祷,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洞内每一个伤痕累累的战士。
这里的人都是裴砚舟的战友,只要条件允许,谢清禾想把大家都安全带出去。
抛开王嫂子对爷奶的照顾不谈,单凭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,就值得她敬重,值得她出手相救。
可无奈巧女难为无米之炊……
可是现在,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团长生命垂危,却拿不出更多的药物来缓解他的生命。
这种无力感让她倍感煎熬,仿佛又回到了后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注射毒素无解,父兄们倒下的时刻……
另一边,李兵也在艰难地处理王团长的腹部伤口,情况更加危急。
许大牛配合着按住伤员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水……有没有水?”
小孙哑声问,嘴唇干裂得厉害。
袁小山连忙递过来刚缴获的水壶。
小孙小心翼翼地先给昏迷的王团长润了润嘴唇,然后又去照顾小赵。
这个细心的举动,让谢清禾心中微微一暖。
简单的急救暂时稳定了最危急的出血情况,但所有人都知道,这远远不够。
必须立刻后送,进行手术和输血,否则两位重伤员凶多吉少。
“嫂子,王团长的情况很不好……”
李兵焦急地汇报。
谢清禾头也不抬,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:“先用止血粉压住伤口,我这边马上就好。”
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小赵,听到谢清禾的声音也镇定了下来,配合着袁小山处理自己的腿伤。
洞外,夜色深沉,寒风呼啸。
“嫂子,他们的伤都太重了,接下来怎么办?”
李兵看向谢清禾,不知不觉中,她已经成了这支小队的主心骨。
谢清禾看了一眼洞外依旧漆黑的天色,沉声道:“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,枪声可能会引来附近的敌人。必须立刻转移到一个更隐蔽、相对安全的地方联络上李连长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在这个危急时刻,她必须为所有人的生命负责。
“可是裴营长和王团长他们……”
小孙担忧道,移动重伤员风险极大。
“不动,他们大家必死无疑,动,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谢清禾的语气带着一种在绝境中开辟生路的决绝:“我刚才看到那边的帐篷里有些断裂的支架和帆布,可以拆下来制作简易担架,动作要快,我们必须立刻转移!”